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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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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太后的警告 花芷應著太后的每一句話,她知道,太后真正想說的並不是這些。 果然,在低頭喝了口茶後太后道:「太子年幼,心性還未定下,如今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哀家心裡提著十二分的心,就怕哪裡沒注意好讓他走岔了,哀家是真怕,怕這大慶的江山將他壓垮了,也怕他將這江山給斷送了。」 太后苦笑,「淩王靠不住,不添亂就算他孝順,另外幾個皇子也指望不上,晏惜倒是能依靠,可今後他恐怕還是得替太子在外奔波,算來算去這宮裡就剩我們祖孫倆相依為命,只是到了哀家這個歲數又還能活幾天。」 花芷謹慎的接話,「您自是能長命百歲的。」 「你倒是討巧,不說那千歲千千歲的話。」見她不上勾,太后無奈之余又高興,無論從哪方面來說花芷不好對付對她來說都是好事,這是真真兒的自己人。 「素來聽聞你爽利,哀家便也不和你繞圈子了。」 「是,您只管吩咐。」 「哀家要你每日進宮兩個時辰給太子授課,無需去上書房,授課的地點在哀家這福壽宮。」 花芷愣了一愣,她不解的不是讓她進宮授課,既為太傅她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甚至都已經在心裡打腹稿該教些什麼了,可在福壽宮……是為何? 太后本以為她能聽懂,可見她這神情竟像是沒懂? 稍一考慮,她隱隱就有些明白了,這傻姑娘大概是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過,是啊,如果從沒那些個旁的心思,又豈會往那個方向想,可她卻需得點破這個事,心裡有了顧忌行事才會更加注意,不讓人抓著把柄。 「太子十二了,正是少年慕艾的時候,哀家知道你把他當成弟弟當成親人看待,可別人不會這麼認為。」太后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你啊,心思正,哀家喜歡你,也等著你做哀家的孫媳婦,這其中少些波瀾總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是小女愚笨了,沒想到這點。」思維是慣性的,在她眼裡小六才十二,放在她曾經那個世界也不過才小升初,她怎會把這樣一個小孩子和感情牽扯上,可她忘了在這裡十二歲已經能定親,十五六都能當爹娘了。 十二歲,確實是少年慕艾的年紀,可奇怪的是,就算被太后點醒花芷首先想到的仍是隨著青春而來的孩子的叛逆期,一個皇帝若是有了判逆期可不得了,他的權力太大了。 把遠了的心思扯回來,花芷給了太后保證,「小女知道該怎麼做了。」 「哀家擔心出問題的人從來都不是你。」太后搖搖頭,拍了拍她的手後站了起來,「在天家談感情是件奢侈的事,小老百姓的家和是什麼樣哀家也從來不曾體會過,哀家只盼著晏惜能好好兒的,太子能好好兒的,他們是大慶的希望,也是哀家的希望,只有這兩個人扶持著這大慶的江山才能好,哀家才能閉得上眼。」 花芷聽出了其中的無奈,也聽懂了太后的警告,如果她成了兩人不和的原因,那太后也是絕容不下她的,天家從來無情,她理解,卻仍忍不住的背上一涼。 頭一次,花芷對晏惜的身份有了如此清晰的認知,他不是常人,是世子,是擁有這天下生殺大權的皇室中人,而這,也註定了他的身不由己。 若有朝一日,皇室要他的命…… 垂下視線,花芷生生把這個可能按下去,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為了能安安穩穩的偏安一隅,一百步已經走了最艱辛的九十步,沒道理還要敗在最後十步上。 花芷在心裡提醒自己,還不到放鬆的時候,至少現在不是,如果和晏惜成婚……大概很長時間內她都放鬆不了。 習慣性的抿了抿唇,將那點抵觸心理壓下去,花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抬頭正要說話就對上太后複雜的眼神,她莫名有些狼狽的重又低下頭去,再不復平日裡鎮定從容的模樣。 太後背過身去走到門口,看著外邊處處精緻卻從不曾讓她覺得美麗的景致,她並不想逼得花芷和自己生分,她甚至是希望花芷能親近自己的,世間從不缺少聰明人,卻缺少將聰明用對地方的人,生就七竅玲瓏心,而這份玲瓏心卻不會用在自己人身上,多難得,她也想身邊有這麼個小輩,坐著說說話都開懷。 可如今皇帝仙逝,太子年少,中宮無人,身為大慶的太后,為了大慶安穩她只能做那個惡人,去算計去威脅一個立下無數功勞的人。 她不能寄希望于太子知道輕重,那太虛了,花芷聰慧,她定然知道以後要如何引導小六,砸實他們之間的親情,讓小六根本不會朝著男女情愛那個方向去。 在她心裡,這件事的重要性一點也不比皇帝駕崩來得輕。 坐皇位的是小六,可能穩定這個江山的是晏惜,至少在太子成人前都將是如此,於私,她也希望那個受盡苦楚的孩子能得一有心人共結連理,子女繞膝,兒孫滿堂,所以她要預先斷絕一切毀壞這一切的可能,哪怕……她要做個惡人。 顧家能用的就剩這麼兩個人了,她承擔不起一點風險,大慶同樣如是。 「在兩天之前的小六很懂事,便是沒有母親護著依舊長成識進退,講道理,忠君仁義,待人有善意的孩子。」 太后轉過身去看著已經收拾好情緒的花芷。 「我也相信將來他不會丟了這些美好的東西,因為將來他的身邊依舊有您,有晏惜,有小女,比之從前還多了許多的賢臣良將,不會有外戚去禍害拖累他,也無人敢說自己有從龍之功,企圖借此達到任何目的,他的面前是一條康莊大道,他只需輕身上陣去學會如何做一個明君就好,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得很好。」 頓了頓,花芷又道:「您不用擔心,他必不會讓您失望。」 太后喉頭一哽,一時竟不知如何表態的好,自己百般算計要做的卻是花芷百般有信心能做到的,所以啊,自己只能困于深宮,而花芷能以女人之身居高位,滿心算計又豈能比得上胸有丘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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