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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七


  ▼第五百三十七章 交淺言深

  王瑜看了眼四周,壓著聲音道:「喻家……你最近不要去。」

  花芷一愣,有些意外她會這麼說。

  王瑜有些焦躁的扯了扯頭髮,低聲道:「薇薇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可自月初成親至今她便再沒出來過,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前幾天我去過她家一趟,但是出來見我的是她的新婚夫君,他說薇薇身體有恙,不便見客,我和薇薇自小一起長大,她不方便見誰都不可能不方便見我。」

  王瑜壓了壓聲音,緩了緩,又道:「這沒根沒據的事我也不好和別人說,只是你走了後薇薇總把你掛在嘴上,還說金陽離著京城近,想著以後有機會要去那裡尋一尋你,這人與人之間也是奇怪,要不是我知道你們認識也就那麼些天,真要以為你們有多少年的交情了。」

  花芷當沒聽出她後邊那似嘲似諷的話,只是問,「喻姑娘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喻老爺呢?」

  「喻老爺從去年開始身體就不大好,不然也不會急著讓薇薇成親,除了薇薇成親時出現過,後來便一直不見客,至於薇薇的夫君。」王瑜想了想,「也算得上風度翩翩,雖說是入贅氣度卻也不差,太次的想來薇薇的表哥也不會保這個媒。」

  花芷瞬間就陰謀論了,如果曾向霖和朝麗族有關,怎能保證他在喻家的事上沒有包藏禍心?

  「王姑娘其實是希望我去一趟喻家吧。」

  王瑜揚眉,「花姑娘怎麼這麼說?」

  「我們不過是一起玩過幾局牌,以我們的關係來說王姑娘太過於交淺言深了。」花芷輕擺衣袖,「大家族中偶爾也能養出一隻小白兔,但王姑娘顯然不是。」

  「倒是我小看花姑娘了。」和聰明人說話,王瑜也不再遮掩自己的目的,「我擔心薇薇,但我不好頻繁登門,想請你去一趟好知曉她是否無恙。」

  這才對了,嘴裡說著不讓她去,卻又將事情說得半遮半掩,還拿喻薇薇對她的惦念說事,分明就是用這個情份勾起她對喻薇薇的關心,讓她去登喻家的門,對這樣的算計花芷卻也不討厭,畢竟出發點不算壞。

  「王姑娘也說了人與人之間奇怪,上次來承蒙喻姑娘關照,此番前來本就打算上門拜訪。」花芷微微一福,「後日我會來此。」

  王瑜回了一禮,目送人上了馬車,她有些明白為何薇薇會將這來歷不明的人當成朋友了,有些人,什麼話都不用說,什麼承諾也無須給,卻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度,她甚至根本沒想過這人轉身就可能將她賣了。

  這花靈說得對,大家族中養不出小白兔,她不是,花靈不是,薇薇也不可能是。

  「花花,你要去那喻家?」聽著外邊街上的喧嘩之聲,芍藥問。

  「我並不想利用喻薇薇。」花芷靠著車廂,想著上次離開時那個流淚時會捂住眼睛不讓人看到的姑娘,「知道她成親後我沒想要去打擾她,可王瑜這麼說我倒該去了,而且,我記起她說過她的夫婿是曾向霖給她選的。」

  芍藥立時明白過來,曾向霖有問題,連帶的這個人也就可疑起來。

  顧晏惜聽說後立刻讓人去查那人的身份,查到的結果也並不讓人意外,身家清白,家中雖清貧卻也自幼讀書,並且還是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若不是父母病重,家中無以為繼也不會去做上門女婿,如果所查屬實這樣的姑爺也算拿得出手。

  可問題就在於這其中不知有幾分真。

  顧晏惜不願讓阿芷去冒險,「抓住了曾向霖這條線解決此事只是時間問題,喻家並不是非去不可。」

  「我已讓人遞了拜帖,對方也回了帖。」花芷解釋道:「金陽的女子和京城不大一樣,大概是在外走動得多,她們性子要野一些,喻薇薇尤甚,若是察知夫婿有問題她定不會坐以待斃,若目的相同,合作對我們都有好處。」

  顧晏惜何嘗不知這一點,可是,「你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是到金陽已久我不會逞這個能,可我昨兒才到,他們能查到的也就是金陽的菌菇買賣是我的,便是因著我的姓氏懷疑我是花家人反倒會更加放心,畢竟我在京中盛傳的也是做買賣的名聲,金陽離著京城最近,把生意做到這裡來也不奇怪。」

  「若他們看中你點石成金的本事,欲讓你去替他們賺錢呢?」

  花芷笑,「我姓花,不會有人認為花家會出判國之人,畢竟我祖父只是流放,他還沒死,而且花家倒臺也才這麼久,精神還沒垮,朝麗族若真出了智者當不會不知這一點。」

  顧晏惜握住她的手,一時無言。

  「不要為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心生愧疚,我若怪你哪會和你走到今日,不,根本就不可能開始好嘛。」花芷低頭親了親男人的手背,繼續說回之前的話題,「喻薇薇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人,她若有心自救我也想幫她一把,這個世道對女人太不友好了,明明離不得偏又要作賤,我也是女人,與己有利的同時還能助她一臂之力,何樂而不為?」

  顧晏惜哪裡說得過,只能讓步,「讓芍藥跟著你一起去。」

  「哪敢不帶她,還不得鬧翻天。」

  吃得兩邊腮幫子鼓起的芍藥只當沒聽懂,吃得專心極了,就好像她從沒這麼想似的。

  次日一早,花芷從帶來的東西裡找了幾樣做伴手禮,不見得多貴重,卻是從京中帶來的,也算一份心意。

  去的路上,花芷道:「王瑜說喻薇薇身體有恙,一會見到了人你看看是什麼個情況,不要去給她號脈,望診吧,你現在的身份就是我表姐,叫玲娘。」

  「玲娘。」芍藥念了一句,突的笑了,「花花,你知道我本來的名字叫什麼嗎?」

  花芷搖頭,對她而言芍藥就是芍藥,和名字無關,所以也就從不曾打聽。

  「顧巧玲,我叫顧巧玲。」

  這可真是,花芷失笑,「太巧了。」

  芍藥靠著花花的肩膀也笑,是啊,太巧了,巧得讓她覺得這名字天生就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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