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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八


  ▼第三百四十八章 露餡

  此時天色尚早,城門初開,趕早的那一波過去後城門口便冷清下來。

  吳永遠遠看到一行人便迎了過來,芍藥和他玩沙盤玩出交情來了,看到他甩下其他人打馬跑向他,「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送行。」吳永也不遮遮掩掩,他有心,也不怕被世子知道。

  「夠朋友。」芍藥撩起帷帽露出大大的笑臉,「等你什麼時候去京城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一言為定。」吳永看著這張初見時覺得嚇人的臉也不知道自己的眼光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現在看著竟覺得份外可愛,他清楚自己留不下她,眼下危機重重,他也不想把人留在這裡,他只盼著自己能在這一場動盪中活下來,到那時就是死皮賴臉,他也會把這個人拐到手。

  而現在,他只能朝這人揮揮手,「保重。」

  「你也是,保重。」芍藥對自己人是很大方的,想著他身為邊關守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上戰場,將身上掃蕩了一圈,把能給人的藥全給了他,還耐心的將作用一一告知。

  花芷靠著男人低語,「看到沒有?有人吃雄心豹子膽了。」

  「看出來了。」

  聽出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花芷就笑了,是啊,可不就膽子不小,都敢覬覦她家草草了。

  輕夾馬腹,顧晏惜打馬上前直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顧承德走了?」

  身份上本就矮了一截,如今又看上人家的妹妹,吳永摸了摸鼻了,「是,半個時辰前拿了下官的令牌出城,看得出來很著急回去。」

  這個反應倒是讓顧晏惜心裡舒坦了些,點點頭道:「既如此,告辭。」

  芍藥大大咧咧的朝著吳永揮揮手,朝著前邊兩人一騎追了過去,沒有再回頭瞧過一眼,吳永站在原地良久才轉身離開,在心願得償之前,他首先得活著。

  ***

  這次趕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讓花芷覺得辛苦,本就失了氣血以至體力大減,再加上這段時間養得身嬌肉貴,一天下來身體幾乎要散架,就算顧晏惜用心護著,芍藥也費盡心思好生看顧,回到京城時仍舊清減了一大圈。

  花芷沒吭一聲,可誰都知道她這一路不輕鬆。

  今時不同往日,顧晏惜怕引來人注意,不敢再直接將人送回去,在城外無人處便將人放下了馬。

  「這幾日京中可能會有些風雨,若有事我又不方便過來會讓汪容給你遞消息。」

  「知道了。」花芷爬上另一匹馬,拉著韁繩靠近臨影,「並州已經三月餘無雨了,你記得去問問欽天監是什麼個情況,不然問問皓月也行,北邊可不能這時候生亂子。」

  知道阿芷是擔心北邊的旱情會威脅到陰山關,他點頭應下,「我記著了,別擔心,那皓月說南方澇卻沒說北方旱,應是能撐過去的。」

  「但願如此。」花芷看了下天色,「不早了,你先走。」

  顧晏惜看了眼芍藥,芍藥會意,「我會帶著曾寒先去世子府。」

  芍藥在有心人那裡是掛了名的,平時就算被人知曉她和花芷有來往也無妨,就是皇上對她都多有優待,可眼下卻不行,曾寒也需得先把他爹的官司了了。

  為著安全,顧晏惜留了兩個生面孔護著花芷回去。

  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城,花芷直奔家門,下人見到她都是一臉喜意,安靜的都有些戰戰兢兢的花家頓時像是活了過來,幾個大丫鬟見到她就哭了。

  花芷還不知道四叔已經將她賣了,看她們這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不就是晚了些回來嗎?怎麼就哭上了,家裡都好吧?」

  「都好。」幾人都是商量過了的,自是不會說破,知道小姐肯定是要先去給大夫人請安,迎春上前扶著人往裡走,「今兒正好四叔奶奶壽辰,四夫人去了那邊還未歸,應該也快回了。」

  「那可真是巧。」花芷全身乏得厲害,半邊身體就掛在了迎春身上,「去個人給我備些熱水,去給娘請了安我便要歇了,一路走得急,我得緩緩。」

  「是。」

  大夫人看到女兒高興得直淌淚,兒女都出了遠門,這些日子她這心裡無著無落得實在是擔心,可看著女兒一臉遮不住的疲憊她哪裡還能顧得上她那點情緒,天大的事都得先放一邊,當即就讓迎春把人扶回屋去歇著。

  花芷院裡就是小丫鬟辦事都是利利索索的,前邊一通知後邊她們就準備得妥妥當當,花芷先是被灌了一肚子湯水,然後就被扶到了屏風後邊。

  迎春要來解衣衫時她突的記起自己那一身還新著的傷,忙按住了她的手道:「我想多泡一會,你再去給我打些熱水來,叫其他人也不用過來侍候了。」

  「……是。」

  一出門迎春就被幾個大丫鬟給圍住了,抱夏壓著嗓子問,「看著沒有?小姐傷著哪了?」

  迎春沉著臉搖頭,「小姐把我支出來了。」

  連看都不讓看,可見那傷有多嚴重,幾人對看一眼,又擔心又難過。

  「行了,都散了,小姐平時不防著我們,總會露餡的。」

  雖然這麼說,迎春卻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在外面久等不到小姐的召喚她便隔著門喚了兩聲,屋裡依舊沒有動靜,她立刻就急了,想也不想的就沖到了屏風後邊,看到小姐只是睡著了才松了口氣。

  花芷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是迎春便掩嘴打了個呵欠,半閉著眼睛站起身來習慣性的等人侍候,完全不知把自己那一身傷痕暴露了個徹底。

  迎春捂住嘴,反應迅速的低了頭拿著幹帕子走到小姐身後輕輕擦拭起來。

  傷口還是癢的,當幹帕子擦到傷口上時花芷下意識的就蹭了蹭,突的腦子裡一靈光,她猛的睜開眼,將後邊的人拉到前邊來一瞧,那淚流滿面的樣子還有什麼可說的。

  「哭什麼,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花芷把迎春手裡那帕子往她自個兒臉上一按,「別往外說,尤其是我娘那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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