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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七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所謂 私相授受

  在一處滑破的地方,劉大通過陶老大的話翻譯道:「在他們父輩時曾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滑坡時他們死了十一個人,後來還曾見過這東西上邊無緣無故起火,不得已只得搬到了現在居住的地方,這是他們搬的第四個地方。」

  花芷看著那處黑乎乎的地方心頭一動,「于濤,去弄一捧回來給我瞧瞧。」

  于濤二話不說就去了,回來時用衣擺兜了一兜。

  示意他放到地上,花芷蹲下來細瞧,會無故起火的東西不多,煤恰是其中一種,瞧這東西的樣子也很像是煤。

  「識得?」

  側頭看向顧晏惜,花芷略一猶豫後搖頭,「只是好奇。」

  大慶朝不是工業時代,對煤的需求度不高,只是自用的話山上的樹木就夠了,若是她多嘴真把這東西的作用說出來不見得是好事,自從黑火藥那事之後她便謹慎了許多。

  一旦煤的存在被人所知,得利的是權貴,而採煤、洗煤的都是百姓,承擔所有風險的也是他們,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死再多的百姓也不會有人出頭的,她何必多一句嘴去為權貴謀利,把危險留給百姓。

  既不是必須的,就留待後世需要用時再用吧。

  當天他們在淩村歇了一晚,第二天又沿著之前的路線往前,將這一塊地方做了大致的瞭解,晚上便各自畫了一幅運河的路線圖出來,再細一商量便把路線初步定了定。

  花芷把定下的圖紙交給顧晏惜,「這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辦,到時工部的人接手後給他們做個參考即可,具體要如何還是得聽他們的。」

  顧晏惜收好圖紙,起身道:「出去走走?」

  花芷揚眉,這地方出去走走?

  顧晏惜笑著朝她伸出手,她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把手伸了過去,兩人相攜著往高處走去。

  抱夏和徐英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些發愁,他們家小姐實在是太膽大包天了,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單獨相處,傳出去名聲還能要?可小姐並不把這當回事……

  算了算了,那陸先生看起來對小姐也是真心,當不會把這事說出去才是……抱夏如此安慰自己,心裡的愁意都快把她淹沒了。

  相攜的兩人已經爬到了山頂,光禿禿的石頭上無遮無掩,月色照在兩人身上,長長的影子交纏在一起難分你我。

  花芷回頭直笑,「可有看到美景?」

  「看到美人了。」顧晏惜不錯眼的看著在朦朧月色下幾乎要飄飄欲仙的女子,像是真怕她飄走似的下意識的就拉住她。

  被心上人稱讚沒有人會不高興,花芷自認凡人一個自也是高興的,順著力道走近他,拉著他在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

  兩人緊挨著,明知過於親密了卻誰也沒有要後退的意思,花芷是真不將那些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看在眼裡,而于顧晏惜來說這就是他要娶的女人,這樣程度的親密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回去後就北上?」

  花芷托腮看著天上的殘月,又到月底了,「歇幾天吧,準備東西也需要時間。」

  顧晏惜攬著她靠在自己肩頭,輕聲道:「豫州事發之後我曾懷疑過裡邊有幾位皇子的手筆,派人去查時皇上讓我無需查大皇子,說沒他的事,我方知曉皇上曾派人前往陰山關,他順口說起了花家,聽得出來花家的表現很讓他很滿意。」

  花芷面上點頭,心下卻在想,不會只有這一次的,就算之前沒有以後也還會有,這次見到祖父後需得提醒一下,哪怕表現得再平庸一點也好,絕對不能再被皇帝惦記上。

  「皇上是不是在那裡布了眼線?我過去的話他若是知道了……」

  「不想被他知曉?」

  花芷想了想,「讓他知曉吧,大慶律沒有規定不得前去探望流放的親人,更沒有限定男女,注意上我總好過盯著花家其他人來得好。」

  顧晏惜提醒她,「若是注意上你,你在京中行事便瞞不過他了。」

  「總有瞞不過去的一天。」她便要讓他看看花家教出來的女兒是什麼樣的,連花家的女兒都能如此,他生生把花家男人流放,損失的究竟是誰!

  她知道自己是在堵氣,可這口氣堵在喉嚨一年了,她咽不下去!花家為他顧家的江山付出了多少,花家那些男人一心只讀聖賢書,不敢行差踏錯一步,換來的卻是個抄家流放的結果,她替他們不值!

  花家的男人認,她不認!

  她無法抵抗這個時代的最高權力,她什麼都做不了,但她能做好自己,她能以自己為鑒,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知曉他發落的花家沒有垮,那個替大慶朝扛起文人風骨的花家沒有垮!

  她想讓皇帝看到!哪怕代價是她要站到台前讓他時時盯著!

  她是花家女,她所學來自於花家,她的行事她的為人,她的一切一切都脫胎自花家,也代表了花家!

  她越好,就越說明花家好,也就越證明了皇帝對花家的抄家流放有多站不住腳!

  如果能讓皇帝看到這個,就是站到台前又如何?

  顧晏惜摸摸她的臉,攬著人抬頭看向天空,他和阿芷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是花家被流放的家人,便是他現在有心迎娶,如果花家的家人回不來阿芷也不會點這個頭。

  可要讓花家的人此時回來卻是不可能,即便他從中周旋,皇上金口律令在前,也絕不會允許花家這以輕易回來,那是打自己的臉!

  想到那個對他始終有著親情的老人,顧晏惜歎了口氣,轉開了話題,「皓月的存在我暫時沒往上報,阿芷,我想讓你見見她,說不定你能看出點什麼來。」

  知道他是不想談皇帝,花芷哼了一聲,也不忍心為難他,接了話道:「為什麼讓我見她?她有問題?」

  「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具體卻也說不出什麼來,等你從北地回來替我瞧瞧。」

  花芷似笑非笑,「她的目標是你,你說什麼她都會應的。」

  「她的目標是七宿司首領,而此時她眼中的七宿司首領是陳情。」顧晏惜抵住她額頭,「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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