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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的模樣

  好一會後,芍藥才繼續之前的話題,「那孩子身份可能有點麻煩,城中這兩天有幾撥人在找他,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花家,他都得先藏著不能露面。」

  花芷微微點頭,「那便先藏在這裡,花家現在可能反而是最安全的,誰能想到一家子女眷的人家還敢收留有麻煩的人。」

  「我已經調用晏哥的人在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花花你放心,我絕不會將麻煩帶到花家來。」

  小孩的身份還沒有查實,顧晏惜就先回來了,他去皇宮複了命,出來時直奔花府。

  花芷先讓丫鬟送上熱水熱飯,讓他吃飽喝足了好好緩了緩才將人請到書房來。

  兩月不見,恍惚間顧晏惜覺得花芷身上的氣場好像更強了些,那種沉澱過後方有的沉靜,坐在那裡無需多言就能讓人心安。

  花芷站起來淺淺一福,「陸先生此行可順利?」

  「無功而返。」

  花芷有些意外,她對莊子上的那個晚上印象太深刻,對陸先生的能幹也切身體會,她一直以為他們一旦出手就不會有失手的時候。

  她卻不知這確實是顧晏惜多少年來第一次失手,有人都站他面前狠狠打了他的臉,而他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心裡的挫敗不言而喻。

  花芷轉了轉茶盞,抬頭吩咐道:「把那套茶具拿出來。」

  迎春從櫃子裡端出一整套茶具,這是前不久才找人定做的,還沒用過。

  她愛茶,也喜歡這種慢悠悠的喝茶方式,在老宅的時候經常是邊喝茶邊看書,再有拂冬做上幾碟精緻的茶點,一個下午就這麼舒舒適適的過去了。

  那時候唯一會分去她幾杯茶的只有祖父,拿來待客倒是首次。

  迎春去提了個小灶進來,水壺裡的水已經是滾開的,花芷動作嫺熟姿態優雅的燙杯沖茶刮沫倒茶點茶,最後將一小杯茶推到顧晏惜面前,素手相請。

  顧晏惜不錯眼的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看著杯中黑褐色的茶湯他端起來聞了聞,喝了一口入嘴,很醇和。

  這樣的喝茶方法倒也稀奇,不過由花芷做來卻半點不覺得違和。

  「我的人搭進去幾條人命總算查了點東西出來,卻在我到的前一天死得一個不剩……」

  「陸先生。」花芷給他重新續上茶,抬起頭來,「這些事你說與我聽,可合適?」

  「我說合適便合適。」

  花芷把茶往他面前推了推,只要不牽涉到秘聞,她很願意聽這些事,知道得越多才會對局勢越瞭解,這方面現在正是她最欠缺而又最無法立刻就能解決的。

  「從知曉炎國的禍心到大年夜那日我趕到炎國不過兩個多月時間,他們就抹去了所有證據,嶄新的農具擺在那,稍一計算就是那個鐵礦所出產的量,要不是之前我得了秘報,我都要懷疑真是你的懷疑出了錯。」

  「他們將鐵箭頭重新融了打成了農具?」

  「對。」

  花芷皺眉,「有人知道你的動向,並且向炎國通風報信了。」

  顧晏惜冷哼,「可惜他們清理得太過乾淨了,不過他們的目的本就是讓我找不到證據,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懷疑了什麼,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也算是成功了。」

  花芷心下明鏡一般,有這種能量的人身份絕非一般,這麼一個通敵判國罪,沒有證據就無法輕易按到人身上去,對方的目的正是這個,就不知陸先生是不是知道了那人是誰,他後面那位是不是能壓得住場子。

  朝堂啊,狗咬狗去吧,花芷惡劣的想。

  「那此事……」

  「只能先擱置,但是皇上已經起了疑心,炎國這次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顧晏惜一路積攢的鬱氣被幾杯茶一番話安撫得散了大半,他看著此時因為低著頭泡茶眉目間顯出幾分溫柔的女子,聲音不由自主的跟著溫和了下來,「聽汪容說你救了個孩子?」

  「也不算是我救的,他上了我的馬車,那種情況下總不能把人趕下去。」想到幾日還沒有查出來身份,花芷就不由得眉頭微蹙,她一直在避免若麻煩,可有時候好像不是她避免就真能避得了。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顧晏惜便道:「能讓我的人幾天都查不出身份的也就那麼幾家,這事既然落在了芍藥手裡那就不可能大事化小,她會追究到底。」

  「不管對方是誰?」

  「不管是誰。」

  花芷勾唇一笑,朝著天上指了指,「就算是那一家?」

  顧晏惜神情不變,「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已經太明顯了啊,以陸先生身後那人的本事,如果只是普通權貴世家又豈會這麼長時間還沒查出來,只有那個地方,是再大的官再大的身份也不敢去查的。

  花芷低頭喝茶,避而不言。

  顧晏惜再次覺得花芷實在太過敏銳,若非她輕易不將這一面示人,也沒有虛名在身,恐怕早就被人注意上了,但是她卻將這一面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了,可見她對自己應該是有幾分信任的。

  這麼一想,顧晏惜頓覺無比滿足,不論怎麼說,在花芷眼裡,他和旁人還是有些不同的,暫時只要肯定這一點也就夠了。

  「總也不會把天捅破了去。」

  花芷揚眉,她好像應該把陸先生身後那人的身份再往上提一提,這樣的底氣可不是一般人會有的。

  她再次給顧晏惜斟茶,語氣誠懇卻也並沒有將姿態放低,「我希望花家能從這事裡摘出來,不管是哪幾方在角力,花家現在連做個炮灰的資格都不夠,還望陸先生能幫忙成全。」

  「芍藥應該和你承諾過,不會將花家牽扯進來。」

  「得陸先生一句准話我心裡才會更安穩。」

  顧晏惜當即就被這話給取悅了,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深了幾許,滿身的疲憊和挫敗都在這一句話裡得到安撫,只需這樣相對而坐,分茶而喝,無需她如何的小意溫柔,不需要她成為解語花,只是看著她一顰一笑一蹙眉,他就有了歸屬感。

  不曾描繪過的家的模樣,好像就應該是眼下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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