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兇犯 > |
二十八 |
|
紅臉漢嚇了一跳似的愣了一愣,立刻就哭喪了臉,嗓音也軟了許多:「沒看得清呀,就只瞅見他一拐一拐地走啦,就沒瞅得見他身上有傷沒傷呀。當時人亂哄哄的,小賣部前頭人都排滿了,哪兒撲騰得也是土,灰灰的一大片,就瞅不大清麼,我說的全是真話,真的是瞅不清呀。」紅臉漢分外委屈的樣子。 窯洞裡一時靜了下來,好像都在思考著什麼。良久,老王又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我瞅著你挺面熟,你是四兄弟的司機還是保鏢?」 「……哦。」紅臉漢陡然一怔,「不是司機……也不算是保鏢。就只打打雜,跑跑外,要要錢,臨時幹幹。」 窯洞裡又是一陣寂靜。 「好了好了,走吧。」鄉長揮揮手。 「走吧走吧。」村長也揮揮手。 紅臉漢頓時茫然無措,一副做了錯事的樣子,遲遲不肯離去。 「沒事啦,沒事啦。走吧走吧。」村長又像趕蒼蠅似的,終於把紅臉漢趕出去了。 「打了就是打了,實事求是嘛,怎麼就不敢說打啦!怎麼都是這樣!」王縣長好像憋著一肚子的氣,「又不是你們先動的手,是那個殺人犯先動的手嘛!把一個老頭兒死命地掐住,掐得都沒人樣子,拉架的來了又拉不開,群眾看不過眼,就打了幾下,打了就打了嘛!有啥不敢承認的。人家後來一開槍就打倒你們四個。還怕你們說打!」 「你們看仔細了沒有,罪犯身上的傷究竟是不是刀傷?」張副書記面對老所長若有所思地問。 「確實是刀傷,當時在現場就驗看了。後來醫生進行臨時包紮時,我們又驗看了一次。至少有七處刀傷,有兩處是致命的刀傷。」老所長一字一板地答道。 「醫院的傷情報告單馬上就會送來。我們剛才打電話催過了。」老王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這些刀傷會不會是在打架以後,在別的什麼地方由別的什麼原因造成的?」書記想了想,又這麼問道。 「這種情況基本上可以排除。打架的現場就有大量血跡。兇犯受傷後,所走過爬過的路上也都有明顯的血痕,並沒有看到有任何第二次受傷的跡象。從所有的情況來看,刀傷確實是由於打架造成的。」老王的回答不留任何餘地。 書記良久無語。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說道: 「證人和目擊者,凡是同當事人有關係有瓜葛的,一律都不能要。做證也得有個條件限制嘛!至少也不能讓人懷疑吧,這是最起碼的常識,連這個也不懂!」 …… 十九日二十三時三十分 終於爬到了水房跟前。 自從老婆孩子下了山,所有能打到水的地方都給破壞掉後,他就常常在深夜來到這兒找水喝,他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唯有這兒保險些。他們幹得再絕也不至於把這兒全都潑上茅糞。 小房子裡頭他知道無法進去,他早細細看過了。他也不想撬鎖撬門,讓他們找到報復的藉口,他就只在小房子的四周琢磨想辦法。這是一口淺水井,說是井,倒不如說是幾個不能自流的小泉眼。既是這樣,四周總會有滲水的地方。 果然如此,他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在一大塊總是濕漉漉的石壁上,一條長長的石縫的最低處,有七八條細細的石縫在這裡縱橫交錯,每條縫裡都積含著水。他用小鑿子掏了個拳頭大的小窩兒,坐了兩支煙工夫,小水窩就積滿了水。 真甜!一輩子也沒喝過這麼甜的水。一小窩水幾乎一口就喝光了。 小水窩他再沒往大裡鑿,就拳頭大,就是在白天,也不會有人能注意到。他每次來時,就只帶個水壺,他不期望更多。水窩鑿大了,一經發現,必然馬上會被破壞掉,等於白乾。反正就一個人,怎麼著也好對付。在這兒坐上三五個小時,便能弄到一壺水。這足夠了!他欣喜興奮的心情簡直難以言表! |
學達書庫(xuoda.com) |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