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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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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順著樓梯追下來,邊追邊喊著:「明台,我那可憐的小弟。明台!你們把小弟還給我。」 桂姨趕緊上前攙扶明鏡。 明樓一邊跑下來,一邊擦拭口角邊的血跡,走到門廊下,對仍舊跪在那裡的阿誠道:「我們走!」 阿誠會意,從臺階上站起來,跟隨明樓直下草坪。 明樓上了汽車,阿誠立即開車駛離明公館。身後是明鏡的哭聲和稀裡嘩啦砸碎餐具落地的聲音。 大姐開始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自己了,配合有效,明樓心中掠過一絲暖意。這麼多年,這麼多重身份的自己,終於被愛自己、關懷自己的親人徹底接受了。 他心尖泛著一絲酸楚。 不為外人所知。 明堂抱著骨灰盒,走進來。 明鏡坐在椅子上,傷心地哭著,一想到明台跟自己分別就哭個不止。 桂姨暗中觀察著,也勸說著。 阿香哭得最慘,哭得心都碎了,弄得明鏡怕阿香哭壞了,又把阿香抱在懷裡哭 「大小姐已經夠傷心了,你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啊。」桂姨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 明堂含著淚道:「大妹,明台的後事我已經替他辦了,你就放心吧。世事無常,你多保重。」 明鏡抱住「骨灰盒」,淚如泉湧:「明台啊,你怎麼捨得姐姐啊,明台。」 阿香痛哭道:「小少爺,我不相信,小少爺不會死,我不相信……」 明鏡聽了這話,反應有點不靈,還是桂姨制止了阿香,不准她胡說八道。 「依我說,葉落歸根,明台的親娘不是埋在蘇州嗎?不如,就把明台送回蘇州吧,就埋在他親娘旁邊,母子也算團圓了。」明堂建議道。 明鏡流淚答應著。 「有什麼要跑腿的事儘管吩咐我,我一定盡力做好。」 明鏡帶著哭腔道:「謝謝大哥。」 「過幾天,我有趟車去蘇州,到時候,我通知你,你好好保重。」彼此都是一家親族,便不再深說下去了。 明公館內哭聲哀哀。 某天深夜,阿誠跑進辦公室,急道:「出事了。」 明樓一怔:「怎麼了?」 「汪曼春越獄了。」 明樓震驚,猛地站起身:「怎麼做到的?」 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響。 兩人對視一眼,明樓接起電話:「喂。」 「你好啊,師哥。」汪曼春語氣中冰冷,「幹得真漂亮,我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會是一條毒蛇。」 「你想怎麼樣?」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很好奇吧,見了面,我們會說什麼?」 「你就是一條喪家犬。」 「說對了,狗急了還要咬人呢,對吧?我的好師哥?」 明樓突然緊張起來。 電話裡,汪曼春繼續道:「你等著我,我就來了。」 「汪曼春!」 「結束了。」 電話突然被掛斷,明樓感到了事態的嚴峻。 「大姐在哪?」明樓問。 阿誠臉色驟變:「我馬上回去。」 「帶上人,帶上槍。」阿誠像風一樣地奔出門去,明樓又撥通了電話,「給我接明公館。」 街角電話亭,汪曼春裹著一件風衣,戴著一頂帽子離開,身後是一盞晃悠悠昏黃的路燈。 電話亭裡「窟通」一聲,一個被殺了的男子栽出街面,橫屍長街。 汪曼春頭也不回地走著,她從一個錢包裡掏出所有的錢,然後隨手將錢包扔掉。錢包掉落在街沿上,沾了灰。 2個小時前,黑黝黝的狹長通道,一個戴著軍帽,帽檐幾乎遮蓋了半個臉的「日本憲兵」背著長槍走來。汪曼春步履不急不緩,走得非常自然,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為太熟悉特高課的監獄,所以七拐八彎的通道,並沒有難倒她。一個日本憲兵迎面走過來,汪曼春跟他面對面的走過去,全無察覺。 汪曼春趁著月色走出來,直接上了一輛軍用摩托車,踩了油門,開出了監獄大門。大街上,汪曼春開著軍用摩托車全速前進,摩托車的車輪摩擦著地面上的石板,聲音尤為刺耳。 這個策劃周全的「越獄」計畫,來自于高木與汪曼春的一場秘密談話。 「你找我?」這是高木來探監的第一句話,不鹹不淡。 「幫幫我。」 高木冷酷道:「帝國因為你的錯誤情報,犧牲了很多戰士!想想你的所作所為,想想你會被怎樣處死。」 「求求你。」汪曼春狼狽地請求著,「這絕對是一個圈套。」 「你求我幫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會給你一個最真實的答案,找到真正的毒蛇!我會讓你聽到一切,甚至聽到死而復生的人的聲音。」 高木有所觸動:「什麼意思?」 「放我走,我會告訴你。」 高木不置可否的表情看著她。 「我必須有行動的自由,才能告訴你真相。」 高木機械道:「不行。」 「你好好想想,我會讓你得到榮譽和權利,還有目標,真正的目標。你幫了我,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為你賣命。」 高木仍舊一副僵硬的表情:「不行。」 「在目標確定之前,你永遠都不會被發現,謎底一旦揭開,也許將來的特高課就是高木君的天下,而我,可以在高木君的旗下重獲新生,考慮一下。」 高木神秘莫測的表情,一字一頓清晰道:「不,行。」 汪曼春駕駛摩托一路狂奔,回想著和高木的對話,心中憤恨道:「只要我能出去,剩下的我自己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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