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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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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徑直走去。 天臺上,明台目測了一下到對面香港銀行天臺的距離,放下公事包,舒展四肢,活動了一下,俯衝飛躍到對面天臺。 從天臺下來,明台轉身走進銀行辦公室走廊,側身進入結算室。 明台進來,看看桌上的牌子,第二辦公桌有「貨運」二字,走了過去:「我是航運公司的小王,來取這個月貨運代理的結算憑證。」 職員見他陌生,問道:「李襄理呢?一直都是他來取的。」 「李襄理病了,我是他的助理。」 職員沒有懷疑,說道:「你稍等。」 「好。」 職員進去查找,明台順手拿走一套銀行職員的外套,又從另一個無人的辦公桌上順手牽羊地拿走一副眼鏡,戴上。 職員走出來,早已不見明台蹤影,不禁嘟囔了一句:「搞什麼?」 身著銀行職員制服,戴著眼鏡的明台直接從內部員工走廊走進金庫,職員見來人陌生,好奇道:「你是?」 明台答道:「我是新來的閔經理的助理張襄理,閔經理叫我來給貴賓室客戶開一個新的保險箱。」 「那,您忙著……」職員一聽沒多加阻攔,走開了。 同在金庫辦理保險箱業務的特務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明台,明台也注視著他,並主動迎上去,問道:「這位元先生,需要幫忙嗎?」 「不,我自己來。」 明台微笑,點了點頭。 等了許久不見有動靜,汪曼春有些按捺不住,從汽車裡走下來,走進銀行。 汪曼春等人氣勢頗大的走進來,讓銀行職員都有些詫異。 一直守在裡面的特務見汪曼春進來,趕緊上前彙報道:「汪處長,您放心,裡面已經有人守著了。」 汪曼春點點頭,銀行大廳服務經理走過來:「請問這位元小姐有什麼需要?」 汪曼春冷冷道:「需要你離我們遠一點。」 隨即,特務粗魯地推開服務經理。 「裡裡外外都給我圍起來,我就不信,抓不住一個蠍子。」汪曼春冷著一張臉,厲聲吩咐道。 明台站在12號保險櫃前,還未動手開鎖,只聽身後有人喊道:「不准動,把手舉起來。」聞聲轉頭,只見剛才那名特務手舉著槍盯在明台的腦後。 「兄弟,有話好說……」明台說著,倏然轉身,雙手按住特務持槍的手,嘴上的刀片一吐,正中特務的咽喉。 汪曼春看看手錶,感覺不對勁,忙朝金庫的方向走去。銀行職員見狀立刻阻攔道:「您不能進去。」 汪曼春有些不耐煩,拿出派司。 職員仍舊不放行:「這裡是法租界,您不能……」 話還沒說出口,只聽「啪」的一個耳光,扇在了職員臉上。 特務們紛紛拿出槍,職員們尖叫著。 這時,一個職員從裡面驚慌失色地跑出來,喊著:「快,快報警,金庫死人了。」 汪曼春忽覺不妙,一馬當先地沖進金庫。 一灘汙血,一具屍體躺在金庫裡,庫房門開著。汪曼春意識到了什麼,吩咐道:「快,立即封鎖銀行後門,他走的是內部通道。快!」 明台走上天臺,脫下銀行職員的制服,再次目測了一下到對面天臺的距離,這一次是由低到高的距離。他拿出鋼爪,在手中甩了幾下向對面用力地甩了過去,鋼爪固定在了對面天臺的水泥柱上。明台借力縱身一躍,越過天臺,平安著陸。收起鋼爪拿起公事包,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特務們封鎖銀行出口,法國巡捕也聞聲而來,場面一下難以控制。 汪曼春走出銀行後門,一路追來都沒發現可疑人物,有些沮喪。 「這人到底去哪兒了?總不會插翅飛了吧?」跟隨身後的特務自言自語地問道。 汪曼春一愣神,馬上反應過來:「兵分兩路,一路上天臺,一路去銀行附近最近的……」一抬頭,看見「證券交易所」,汪曼春立刻跑起來:「去證券交易所,務必要抓到他。」 明台以最快的速度沖下樓梯,離開證券交易所,矯健的步伐邁出大門口,於曼麗的汽車直接刹住,明臺上車,汽車飛奔而去。 汪曼春等人趕到證券交易所門口,眼睜睜看著一輛汽車駛過長街,她意識到了什麼,「混蛋!」回頭氣惱地罵道,「一群蠢貨!」 與此同時,武康路上,朱徽茵帶領的行動隊沖進28號時,也早已人去樓空。特務們開始逐一搜查房間,朱徽茵在床底下發現一盆焚毀的文件紙灰,她細心地從紙灰裡找到還沒有完全燒透的殘片,看著上面殘餘的半截密碼,歎了口氣。 除此之外,又發現一疊油印小報,再無其他。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明樓一個激靈,看著聲音刺耳的電話,不敢接。直到電話響到第三聲,才緩緩接了起來。電話裡王天風的聲音陰沉:「青出於藍。」 明樓聽了這話,竟有些激動。 「我替補了。」 電話掛斷。 阿誠看著明樓的神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問道:「明台沒事了?」 明樓喃喃自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阿誠長出了一口氣。 「我們的方案失敗了。」明樓歎道,「現在,指揮權歸『毒蜂』了。」 阿誠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汪曼春沮喪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朱徽茵也垂頭喪氣的模樣,不敢進言。 「原本我是可以給你記功的,可是,雞飛蛋打,什麼也沒撈著。」汪曼春說著,語氣中帶著疲累。 「雖說沒有抓住現行,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找到這兩戶的房東,查實租住者的身份,儘管有可能用的是假身份,總有一線希望找到這只『蠍子』。」朱徽茵並不灰心。 汪曼春不說話,腦海裡回想著桂姨的話:「我一直都在尋找破案線索。那天阿誠告訴我,明台在油畫框底下藏了一份租房合同,我就起了疑心。當時,我沒能把那份合同搞到手,但是我的餘光隱約看見了武康兩個字。我覺得我馬上就會有重要發現。」突然,從抽屜裡拿出桂姨在武康路137號門口徘徊的照片,陰沉疲憊的臉上卷起令人難以捉摸的神情:「一個吃喝嫖賭俱全的花花公子,有沒有可能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蠍子呢?」 「啊?」朱徽茵假裝沒聽明白。 「我問你,一個吃喝嫖賭俱全的花花公子,會是一個抗日分子嗎?」 朱徽茵假意恍然道:「如果是偽裝的呢?吃喝嫖賭也許只是一個人的假像。」 「說得有道理。找到這份租房合同,就能間接找到這只毒蠍,但是我們缺少證據鏈,這次運送第二戰區情報的任務很艱巨,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棄任務,我們要設法引誘他們抛頭露面,我們不是沒希望,我感覺,我們離目標越來越近了。」汪曼春的臉上漸漸浮現光彩,目光也變得明亮起來,全然沒有了起初時的倦態。 明樓和阿誠剛走出辦公室,就被劉秘書喊住,報告道:「剛剛76號來電話,他們說,在小樹林發現了一具屍體。」 阿誠假意平靜:「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劉秘書繼續彙報:「說屍體是76號的外勤特務小秦。」 「是嗎?」阿誠故作詫異,問道,「好像見過,她失蹤很久了嗎?」 「失蹤有兩、三個月了吧,好像屍體是被雨水沖出來的。」 阿誠看看明樓。 明樓臉色凝重。 蒼白的屍體,全身被污泥浸染。 汪曼春站在屍體旁邊,彎身拾起沾滿了泥淖的「伯爵」手錶,緊緊地捏了捏,思忖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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