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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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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真的觸及到了他們的敏感神經。」 「我們得另想辦法,獲取情報。」黎叔把紅色鉛筆擲在桌上,面色沉重。 射擊、掩護、車技、音樂、發報譯電、爆破、攀援,一次又一次的模擬戰鬥中,明台和於曼麗協作有力、突破各種難關和防線,越來越有默契。 於曼麗坐在明台房間的椅子上繡著錢袋,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對於曼麗來說,自如地進出明台的房間似乎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事情。於曼麗頭也不抬靜靜地做著手裡的活計,明台喜歡看她做針線的樣子,問道:「繡工真不錯,是家傳嗎?」 「不是說好了,彼此不打聽的嗎?」於曼麗聲音輕柔,也不抬頭。 「我不打聽,我就猜猜。」 「人生實難,大道多歧。」於曼麗歎了口氣,「你能猜到什麼呢?」 明台心底略有些歡喜起來,從她的話語中不難猜出這個搭檔絕非風花雪月下浸淫的孩子,一定是一個受過高等文化教育的人。 「人生實難……」明台說,「這是《左傳·成公二年》中所提,陶淵明拿去做了自祭文。」 於曼麗抬頭看他,低聲道:「也是我的自祭文。」 明台淡淡一笑,問:「你在湖南讀的書嗎?」 於曼麗搖搖頭。 「那就應該是北平了。」明台繼續猜測。 於曼麗一愣,手中的針線停住了。 「嗯,有譜了。讓我來想一想,北大老,師大窮,唯有清華可通融。」明台自鳴得意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看你這麼窮,一定是在師大,被一群窮教授給熏窮了。」 於曼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台見她笑了,便試圖再次打破一層隔膜:「人都說擇校如擇婿。你看,我們兩個活蹦亂跳的人平白無故擇錯了學校,簡直像在坐牢。」 於曼麗聽到「坐牢」兩個字,臉色變得灰暗起來,眼睫毛也翻蓋下來,一顆晶瑩的珠淚冷涼地落到繡花荷包上。 看到於曼麗的眼淚,明台頓時感到手足無措。他沒想到純出善意的引導,居然引來了她的眼淚,於曼麗深潛在心的防線開始慢慢瓦解。 「你有什麼故事嗎?」明台問。 於曼麗忍著淚,哽咽了一下:「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是個名門少爺,過的應該是錦衣玉食的日子,為什麼要到刀尖下來討生活呢?」 「我,我愛國。」 於曼麗淡淡一笑道:「……我想愛國,就看國家給不給我機會了。」 明台被她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給噎住了。 「你在軍校裡待了多久?」 「整整一年了。」 「整整一年?」明台疑惑道,「以你的資質,早該畢業了。」 「他們說要給我找一個好的搭檔,所以就一直等到現在。」說完,於曼麗繼續低頭繡著錢袋。 明台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我要不來,你要等不到呢?」 於曼麗「嘶」的一聲,手從布料裡伸出來,只見血從潔白的皮膚上沁出,答非所問道:「見血了!」 明台若有所思。 第二天,明台就把一份「學習計畫」放到了王天風的桌上。 「這是什麼?」王天風看著檔,有些納悶。 「我最新擬定的一份『生死搭檔』學習計畫表。」 王天風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一邊:「你的學習計畫是由學校來制訂的,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怎麼做。」 明台聰穎地笑笑:「對特殊的人才,應有特殊的待遇。」 王天風看見明台那種特有的嘴角上揚、溫潤優雅的笑容就知道「麻煩」來了:「你認為你很特殊?」 「我覺得於曼麗很特殊。」明台說,「一個女孩子,資質一流,卻活得很憂鬱,很不開心。我是她的搭檔,我希望能夠改變她的想法,讓她活得快樂一點。」 王天風冷靜地端起茶缸喝茶,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好吧,你有什麼新計畫,說來聽聽。」 「很簡單,只要老師一句話。」 王天風更是疑惑。 「我想下個星期帶於曼麗去一趟維也納。」 王天風剛喝到口裡的茶瞬間噴射出來,濺得書桌上、卷宗上滿是水漬:「去哪兒?」 「維也納。」明台把軍姿站得筆直,估計想給王天風一個好學生的好印象。「您放心吧,我答應過您,就絕不會當逃兵。我只是想帶於曼麗去一趟維也納,就一個星期。錢的事您不必操心,准假就行。」 王天風看著明台心不虛、氣不喘地說出這種荒唐話,連虎著臉發火的「志氣」都沒有了,只覺匪夷所思,簡直匪夷所思! 「去那兒幹嗎?」 「休假啊。」明台仍舊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短暫的休假會促進彼此的瞭解,增進感情,生死搭檔相互之間建立起良好的友誼和信任,有利於將來更好地開展工作。」 「所以,你打算帶她去維也納?」 「是。」 「你怎麼不帶她去巴黎呢?」 「現在是維也納森林最具有魅力的時候,空氣芬芳,氣候也很好。而且,不瞞您說,我家在欣特布呂爾的農村有一間私人別墅,我中學時代的寒暑假基本上都在那裡度過的。從經濟的角度上考慮,去維也納比去巴黎划算。」明台越說越起勁,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大少爺的不羈。 王天風終於忍無可忍,「啪」地一聲拍案而起,厲聲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軍校!不是燈紅酒綠的百樂門!也不是自由世界的跑馬場!維也納?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明台的臉色也變了:「我是囚犯嗎?」 「你是軍人!」 「你無非就是再一次警告我,我沒有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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