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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九


  數千裡外的貴州,一架造型奇特的小飛機,正穿雲破霧,向北方飛來。駕駛艙內,坐著一個精幹的年輕人,一臉商人的氣質,留著非常精緻的兩撇小鬍子。他儘管雙眼通紅,略顯疲態,卻聚精會神地操作著飛機!

  機艙裡一聲鳴響,綠燈亮起,他精神一振,撥開一個開關,嗞嗞嗞的列印聲響起,從一個小口中吐出一長條紙來,上面密密麻麻打著黑點。

  他拿起一看,大吼一聲:「火小邪!你等著我!」

  飛機嗡的一聲響,更是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加速飛行。

  他,這位留著精緻鬍鬚的年輕商人,就是曾經和火小邪義結金蘭,在淨火谷一同中修習盜術,出身入死闖蕩五行地宮,數年來一直想與火小邪取得聯繫的好兄弟——潘子,現在是一統金家乾坤兩道,即將成為未來金王不二人選的金潘!

  半小時後,金潘駕駛的小飛機,降落在一個山區機場上。沒等飛機完全停穩,金潘已經從機艙裡跳出來,任憑這架造價高昂的小飛機撞向一邊的石頭上。

  金潘下了飛機,機場裡立即跑來幾位機械師,其中竟還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紛紛向金潘鞠躬問好。

  金潘腳步不停喝道:「把那架最新的噴氣機準備好!」

  一個外國人用生硬的中文,驚訝道:「潘大人,那架的性能,還不穩定。您……」

  金潘罵道:「就那架!快點!」

  「好的!好的!」幾個機械師不敢怠慢,立即跑去安排。

  很快,一架銀光閃閃,沒有螺旋槳的飛機被汽車拖了出來。

  金潘跳將上去,命令道:「傳令下去,沿路機場,把這種飛機全部準備好!」

  飛機下的幾人聽了,連忙點頭。

  金潘關上機艙,撥動開關,這架飛機轟鳴一聲,向前滑行,很快速度飆升,直沖雲霄,速度居然比先前駕駛的小飛機更快了數倍。

  金潘早已不是當年的潘子,他富可敵國,酷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尖端科技,操縱歐洲和美國金融的秘密財團羅斯柴爾德家族,也把他當成貴客,從不敢怠慢。

  金潘駕駛著飛機,向東北方向趕去,飛行逐漸平穩,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玻璃瓶子,瓶子裡有幾隻綠色翅膀的蜜蜂,非常奇特。金潘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回懷中,自言自語道:「木王林木森,真是個奇怪的傢伙!給我幾隻蜜蜂當信物?我一路辛苦,救了水王流川,就憑這幾隻蜜蜂,水家認帳嗎?操他奶奶的,喬大喬二千萬別被水家蒙了!奶奶的,沒辦法,這倆傻徒弟,也只有他們對火小邪的長相熟悉!飛啊!」

  金潘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按這個速度,加上來回換機,下機後開車趕往「火小邪」住所的時間,最順利也要到子夜時分。金潘對火小邪的思念之情,無法抑制,只恨自己沒有翅膀。

  暫不說金潘不惜代價地趕回東北,為求儘快見「火小邪」一面。

  真正的火小邪晝夜不停地駕馬賓士,也算一路順利,入夜時分,就已經趕到了奉天城外。

  到了奉天,火小邪便不著急,下了馬來,將馬鞍韁繩全部解下,拍了拍馬屁股,說道:「好馬兒!辛苦你一天!我不能帶著你走了,祝你找個好人家。」

  火小邪所騎的駿馬,是馬三多挑選的,本是獨眼龍的坐騎,算得上萬一挑一的良駒,善解人意,見火小邪要放它走,竟依依不捨,還要跟隨。

  火小邪知道這馬兒聰明忠厚,抱了抱馬頭,關切地撫摸了一番,又說道:「好馬兒,我在奉天是個下五鈴的小賊毛,估計不少人認識我,我騎著你進城,太招搖,說不定惹上麻煩,去吧去吧。」

  馬兒還是不舍,火小邪無奈一笑,只好重重地拍了一下馬屁股,這匹馬才清嘶一聲,離了開去。

  火小邪目送馬兒跑遠,這才整了整服裝,沿著道路,向奉天城門走去。

  奉天城,東北重鎮,歷史悠久,雖說火小邪的記憶停在十一年前,但城外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道路佈局,還是分外的熟悉,十分親切,不覺得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火小邪心思細密,這番奇遇後重回奉天,留意的東西更多,一路走來,也發現不少與自己記憶中截然不同之處,比如奉天城外的電燈多了,電線密了,汽車多了,日語的條幅告示也是無處不見。過往行人的穿著打扮還是如常,只是覺得精神狀態不同,人人都像憋著什麼冤屈似的。

  火小邪跟隨著路人,進了城內,雖說崗哨仍在,倒也沒有誰盤查過問他。依舊有日本士兵和中國士兵共同值守,除了中國士兵的肩章帽徽不同以前東北軍,其他服飾沒有什麼變化。

  從進了城,火小邪便一直滴溜溜轉動著眼睛,尋找著熟人,如果按他的記憶,進城之後,不出三四百米,就會見到奉天榮行的人紮堆。自己和浪得奔、老關槍、癟猴幾個,就常常在這一帶活動。

  可是火小邪一路走,一路看,卻見不到有榮行的跡象,連個熟臉都沒有,雖說有幾個賊眉鼠眼的向他望來,但一看就知道,撐死是個街頭混混。

  火小邪心頭生疑:「怎麼,這個點是收水的時候,不該沒人啊?奉天無賊了?」

  火小邪本想著直接去耗子樓找熟人,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便改了主意,腳步不停,往南市大街走去,那裡晚上比白天熱鬧,夜市、妓院、飯館眾多,也是三教九流混雜之所,說不定能碰到一個熟臉,再做打聽,便會知道這些年來發生過什麼事。

  火小邪之所以急急忙忙趕回奉天,第一,是因為浪得奔他們幾個小兄弟,必須知道他們安全與否;第二,是火小邪知道自己的記憶停在十一年前的奉天,張四爺家外面,不回奉天,就沒有絲毫線索;第三,火小邪只熟悉奉天,不回去在異地亂逛,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會有什麼災禍。

  越往南市大街走,火小邪越覺得陌生,沿路變化之大,超出火小邪的想像,熟悉的店面基本上全部改頭換面,店面招牌大多是中文日文並寫,一些原本的巷子路口消失無蹤,新修的樓房不計其數,霓虹彩燈密密麻麻,日本人多的數不勝數,若不是一些標誌性的路口、建築還在,火小邪幾乎認不出來了。

  火小邪一點不覺得興奮,反而有些心寒,暗罵道:「小鬼子把奉天折騰成什麼了!怎麼滿大街全是孫子樣!」

  火小邪逛了半截,到處見到醉醺醺的日本浪人橫衝直撞,大吵大鬧,倡狂之極,卻沒有中國人敢頂撞他們,只當沒看見,溜之大吉。火小邪看的心頭火起,若在十一年前,日本人至少不敢如此囂張。火小邪本有機會,腳下使絆,撂倒一兩個,可忍了又忍,還是把一口惡氣吞到肚子裡去。

  火小邪逛了一路,一個熟人也沒有見到,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思量著今晚到底該如何度過,漫無邊際地行走。

  「阿裡亞多。」一聲甜膩膩的日語響起,接著又是一通日語。

  火小邪居然聽懂了,這日語乃是說:「你好啊,帥哥,要不要陪你玩啊。」

  火小邪並不奇怪,只覺得聽懂了就是聽懂了,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不倫不類旗袍的女子,站在街邊向他招手,一看長相就是窯姐打扮,還是過氣的窯姐,妓院不收單,只能上街攬客。

  火小邪倒笑了,滿臉壞笑地走上去,說道:「小妞,你叫我陪你玩?」

  那個窯姐一聽火小邪一口正宗的奉天口音,臉上尷尬了一下,說道:「還以為你是日本人呢。」

  「不是日本人,你就不招呼了?」火小邪嬉皮笑臉的。

  「那你聽得懂日語?」窯姐倒不討厭火小邪吊兒郎當的勁頭。

  「猜也猜得到,你還能說個啥?陪你尿個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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