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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〇


  煙蟲說道:「行啊,有大把頭賽大哥在,心裡踏實!」說罷看了看火小邪,示意火小邪隨意。

  火小邪掐頭去尾、避重就輕地把自己的過往身世;日本忍軍圍剿火家祭壇;火王嚴烈戰死,火家慘敗;鄭則道劫走一件火家信物;自己回憶起父親不是伊潤廣義而是炎火馳;趕回奉天尋找妻子不見,等等這些事情與煙蟲、趙霸講了。

  煙蟲抽著煙,眯著眼睛說道:「鄭則道若還活著,火王是當定了。」

  火小邪不信,問道:「鄭則道只有一件火家信物,還有一件在我這裡,兩件不全,他怎麼能當火王?」

  煙蟲笑道:「火小邪,鄭則道是敗者,但有時候敗者也是勝者。多方平衡之下,鄭則道當火王雖名不正言不順,但時局所致,必有特事特辦的說法。嘿嘿嘿,這就是政治了!」

  賽飛龍撚著鬍鬚,笑眯眯地點頭,表示認同煙蟲的觀點。

  一旁趙霸心思不在誰當火王上,只是不住地唏噓道:「五行火家,竟被小鬼子圍剿慘敗,如果不是你親口說,我真是不信。到底是火家太弱,還是小鬼子的忍軍太強?」

  火小邪說道:「火家內部不和,所以此次圍剿,火家人手少,而忍軍是傾巢出動,加上有數萬日軍鐵桶一樣包圍著火家祭壇,才落得大敗。」

  煙蟲哼道:「小日本真捨得花本錢啊,動用數萬日軍!他們是勢在必得啊。」

  賽飛龍盯著火小邪,並不討論火家和忍者的事情,而是收了笑容,頗為嚴肅地問道:「火小邪,你說你是炎火馳的孩子,可有什麼證據嗎?」

  火小邪說道:「我在此次圍剿火家之前,幼年時的記憶全部記不得,直到火王嚴烈臨終講起炎火馳,我方才回憶起來。記憶不會有錯。」

  賽飛龍輕笑一聲,說道:「口說無憑。我以前做野校督的時候,見過有人會催眠和藥物之術,讓人產生假的記憶,所以你說你的記憶沒錯,我還是懷疑。」

  火小邪輕輕嘖了一聲,賽飛龍倒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他看了看煙蟲,煙蟲抽著煙,只是撇了撇嘴,沒有替他說話的意思。

  火小邪心頭反倒一靜,說道:「我是火盜雙脈,我父親炎火馳也是火盜雙脈。」

  賽飛龍本來一對細長眼,此時也瞪圓了,低喝道:「五行邪火,五行難容的火盜雙脈!好得很,如若你不是,今天你難逃此地!來!」

  賽飛龍「來」字剛剛出口,嘴裡三道細芒已經破口而出,直射火小邪面門。

  火小邪和賽飛龍兩兩對坐,距離不過三尺,賽飛龍突然用嘴巴吐出暗器,更是出乎了火小邪的意料。

  火小邪只見細芒飛來,一眼便看明白是三根黑色的鋼針,反倒心如止水,腦海中刹那便閃現了七八種避開細芒的對策,以他現在的身手,最簡單的是仰面一躺即可避過。可就在電光石火之間,火小邪猛然想到,賽飛龍此舉是考驗他是否有火盜雙脈的。

  所以火小邪竟不閃避,頭一偏避過第一針,去勢已有,第二針就是抓他避開第一針的去勢的,常人來說,火小邪此行為下下策,討著挨一針去的。但火小邪的火盜雙脈可不是假的,體力勁力生出另外一股,好像有人從一旁猛拉他的腦袋一下,硬生生把脖子扭了過來,避開第二針,去撞第三針。火小邪用同樣的方法,避過第三針,體內兩道勁力一勻,依舊端坐在原位,身子不動分毫。

  就聽呲呲呲三聲響,那三根從賽飛龍嘴裡射出的細針,全部紮在火小邪身後不遠處的牆壁上。

  儘管是電光石火之間,火小邪的動作在其他人看來,已然是匪夷所思,這種連續動作根本不是一個人獨自做得出來的,好像火小邪身後有兩隻無形的大手,分別控制火小邪的動作,才能達到這種神乎其神的狀態。

  火小邪使火盜雙脈避過三針,默默地看著賽飛龍,沉聲道:「這樣可以嗎?」

  賽飛龍眼睛一眨不眨,剛才的一切他看得真真切切,聽火小邪說完,賽飛龍突然長身而起,噔噔噔連退三步,咕咚一下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伏在地板上顫聲道:「恩人!我終於找到你的孩子了!蒼天有眼,蒼天有眼!」

  如果說賽飛龍向火小邪突然發難,讓人驚訝,這番跪拜更讓人震驚。

  火小邪眼見這種轉變,驚得說不出話來,而旁邊的趙霸早已一躍而起,攙扶著賽飛龍要起來。

  賽飛龍就是不起來,只是咚咚咚不斷地磕頭,涕淚交流地號哭道:「此生無憾,此生無憾了!」

  煙蟲也被賽飛龍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趕忙起身上前,喚道:「賽大哥,起來說話,起來說話。」

  火小邪跟著煙蟲站起,連連擺手,臉漲得通紅,他這輩子不怕刀子架在脖子上,就怕這種情景,結結巴巴得說道:「賽大哥,啊啊,呀呀,你這是。」真是上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賽飛龍哭了半晌,方才一抹眼淚,站起身來,由趙霸攙著重新坐下,仍然不斷拭淚。

  眾人落座,也無人願意此時打擾他,只是等賽飛龍平復下來。

  賽飛龍本就一副五十開外的樣子,這一通宣洩,又似老了十歲。

  賽飛龍喘了幾口氣,異常蒼老地說道:「見笑了,見笑了,近三十年的心願今日得償,實在忍耐不住。」

  火小邪緩過勁頭,懇切地問道:「賽大哥,你見過我爹炎火馳?」

  賽飛龍點頭道:「何止見過,我還追隨過他一段時間,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我能夠苟且偷生地活到今天,全靠他當年的鼓勵啊。火小邪,火盜雙脈乃是世所罕見,你爹炎火馳當年就是用和你同樣的法子,避過我三枚口針。今日見你同樣施為,恍如炎火馳再世,往日恩情一一浮現,不得自已。」

  煙蟲吊兒郎當地笑道:「恭喜賽大哥了!嘿嘿,賽大哥認識炎火馳,怎麼從來不說,瞞著我們兄弟這些年?不會你還認識我那死鬼師父吧?」

  賽飛龍呸道:「煙蟲,你別擠對我,你什麼時候對我老實說過話了?」

  火小邪打圓場道:「賽大哥,我對我爹的事情所知甚少,能否告知一二。」

  賽飛龍看著火小邪,沉聲道:「雖說你相貌不像你爹,但看得久了,你確實很像你母親珍麗。唉……我就把我年輕時那段羞於見人的事情說給你聽吧。」

  「哇!嗚……賽大哥!」賽飛龍還沒有開始說話,突然趙霸號哭了起來,捶胸頓足,淚如泉湧。

  火小邪不知趙霸在鬧哪一出,趕忙問道:「趙大哥,你怎麼了?」

  趙霸哭道:「我一想起賽大哥原來這麼慘,就忍不住了!哇!一想就好心酸好苦痛的。」

  煙蟲沖火小邪聳了聳肩,笑駡道:「他神經太大條,比別人慢半拍,沒事的。」

  賽飛龍、煙蟲、火小邪三人只好看著趙霸號哭,頗為無奈。

  趙霸哭了一會,才止住哽咽,愣神看著賽飛龍三人,問道:「嗯?你們講完了?我沒聽到!」

  賽飛龍這才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悠悠然說道:「三十多年前,大清朝危如累卵,慈禧太后和光緒帝兩人行將就木,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在各地起事……」

  賽飛龍慢慢講述,道出了一段與炎火馳有關的過往。

  當年的賽飛龍身為夜校督,往來於黑白兩道,對全國的局勢有一番自己的見解,他清楚地認識到清朝滅亡也就是最近幾年,而同盟會勢大,順應天意民心,不由得也有了造反的心意。當年天下的漢人,只要稍有學識的,的確沒有幾個不想造反的。

  賽飛龍幾番運作,很快就與同盟會取得了聯繫,同盟會用人之際,對賽飛龍也很器重。可是政治畢竟就是政治,滿清垂暮,牆倒眾人推,各地軍閥大鱷無不想趁機收羅勢力,佈陣中華,以便在清朝滅亡之後,分得一杯羹。像袁世凱這種大軍閥,明裡是要革命,暗地裡仍然做著皇帝夢。

  於是傳說中的五行至尊聖王鼎被擺上了日程,成為許多軍閥眼中的一塊大肥肉,畢竟有得鼎者得天下之說。可是聖王鼎在哪裡?傳說中的五行世家又在哪裡?仍然是眾人心頭沉甸甸的一塊心病。

  賽飛龍是夜校督,在溥儀之父、醇親王載灃手下當差。當時朝廷中已經基本明確,由載灃攝政,所以載灃必然是知道五行聖王鼎的下落的。賽飛龍接受袁世凱指使,密切留意載灃的動向,以求聖王鼎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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