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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六


  炎火堂眾人多數被擒,亦有被殺之人,炎火威無法阻止,敗在尊火天師和數位堂主合擊之下,撒手人寰。甲丁乙是炎火威之子,僥倖得以逃生,卻對火家埋下深仇大恨,不殺嚴烈,誓不為人。

  炎火威臨死之前,早有預感,便將嚴烈的事情寫在封厖火筒中,藏于淨火谷萬年玄冰洞奈何牆內。

  嚴烈雖想阻止無度殺戮,但力不從心,只好聽之任之了。

  炎火堂有此厄運,伊潤廣義本是罪魁禍首,可火家偏偏沒有抓到他,伊潤廣義逃之夭夭,竟沒有了去向。火家在中土尋找伊潤廣義十多年,仍然不得其蹤,後來伊潤廣義成了日本忍軍頭目之後,再度出現,才明白他原來是逃回了日本,藏匿了十多年。

  火家總算平息下來,整個火家之中,只有嚴烈一人知曉來龍去脈,但嚴烈隱忍不說,一瞞就是數十年。

  此後,炎火堂被貶為末堂,不得姓炎,改為「嚴」姓,便有了嚴烈此名的正式由來。而尊火堂順理成章成為首堂。

  過不了兩三年,尊火天師親自挑戰嚴烈火王之位,被暴怒的嚴烈一錐斃命,火家從此內部分作兩派,一派忠於火王嚴烈,另一派以尊火堂為首,對嚴烈貌合神離。

  而炎火馳和珍麗,不問世事,倒也過得清閒自在,很快便有了一個聰明靈巧的兒子,取名為炎慎,其意為今生謹慎做人,多多克制。

  嚴烈知道炎火馳藏身之地,時不時地去探望一番,講述自己身為火王的苦楚。在伊潤廣義挑唆炎火堂造反之前,炎火威也時不時地到來,探訪炎火馳夫婦和炎慎。

  炎火馳雖甘於清淡的日子,卻對身體裡的火耀針很不滿意,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自行將火耀針拔出,恢復了一身盜術。炎火馳本不想聲張此事,但偶爾的一次出山,碰到了一個人,正是流川的父親,水王淩波。

  淩波是何許人?當年五行世家中,最不好惹的人物便是淩波,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體態千變萬化,時男時女,行蹤詭異。唯一能證明是水王淩波的辦法,就是淩波的舌頭上有一黑色記號,而且只有水家最高級別的人才知道這個記號是什麼。

  水家丟了中華水眼圖,淩波親自登門火家拜訪,雖然淩波若無其事,輕鬆極了,但當天見到淩波的人,事後無不嚇的噩夢數日。據前任火王描述,淩波似乎沒有瞳孔,看人看久了,好像魂魄能夠被淩波吸入眼睛似的。五行世家,水克火,火家最懼怕的便是水家,淩波這個樣子到來,乃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淩波見了炎火馳,只是裝作路人模樣與炎火馳攀談,沒用多久,淩波便看破了炎火馳的盜術已經恢復正常,火耀針應該無效了。

  淩波其實是最願意幹一人挑戰五行世家的事情的,豈知讓這個炎火馳搶了先,對炎火馳這種天才大盜又妒又恨,眼見著炎火馳再次恢復盜術,淩波坐不住了!

  淩波並沒有對炎火馳動手,而是再次來到了火家,密會嚴烈,提出火家若是不殺炎火馳,火家將永無寧日。

  嚴烈剛剛處理完炎火堂反叛一事不久,正無所適從,心情煩悶,聽淩波要自己去殺炎火馳,頓時暴怒,和淩波大打出手。可惜嚴烈當年還不是老謀深算的淩波對手,沒幾個回合就被卸掉雙錐,已然輸了。

  淩波放下狠話,飄然而去。

  隨後火家每日死一人,連死十人之後,嚴烈終於坐不住了,召集火家九堂一法,說是要去找炎火馳一決高下。其實嚴烈打定主意,寧肯讓炎火馳殺了他,也不願意受此脅迫,所以嚴烈此行,實際抱著必死之心。可就是因為此事,嚴烈妒恨炎火馳的帽子在火家扣死。

  嚴烈帶著一眾火家堂主趕到炎火馳隱居之山谷,眼前的景象讓嚴烈根本無法相信。本來一派寧靜的田園風光,已是血污橫流,灰燼滿地,舉目凋零。

  嚴烈四處尋找,終於在一處崖壁下,發現了炎火馳、珍麗的屍體。炎火馳跪倒珍麗面前,低頭頓首卻跪地不倒,滿臉悲戚,身上竟無傷痕。而珍麗身上,卻數刀洞穿,刀刀致命,只是表情頗為平靜,很是奇怪。

  嚴烈找尋炎火馳之子炎慎蹤跡,恨不得掘地三尺,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嚴烈號哭一日,按火家禮法,火葬了炎火馳、珍麗,又守了七日靈,方才退出谷外。

  嚴烈說道此處,再度痛哭失聲,慘聲道:「可天下人都認為我嚴烈就是殺人兇手,我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火葬炎火馳是為了毀屍滅跡,尋找炎慎是想斬草除根。天下人負我,天下人誤我,是我嚴烈不仁不義、妒賢嫉能、卑鄙小人,可我欠了何人啊!盜亦有道,何謂有道!哪裡有道啊!我雖為火王,無物不可盜,卻被人把良心偷了個乾淨!我苦啊!誰人懂我的苦啊!」

  嚴烈似乎把多年積壓的苦楚潰壩而出,一代強人,如同一個孩童一般捶胸頓足,涕淚交流,哽咽得幾乎不能言語。

  火小邪、鄭則道、嚴景天均呆若木雞,嚴烈所說之事,根本不在他們的想像之內。嚴景天是嚴烈的心腹,以前倒是聽過嚴烈的抱怨,今天聽嚴烈把幾十年的真相和盤托出,也是震驚得眼淚長流。

  嚴烈心思講盡,雙眼驟然黯淡,面色憔悴蒼老,已似垂死。

  火小邪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腦子裡均是悶雷炸響,以前夢境中的種種景象,如同畫面一樣不斷閃過。

  轟隆隆一聲,火小邪腦海中一片蒼白……

  恍惚間,有輕微但是柔和的聲音從遠至近而來……「慎兒,慎兒,你還好嗎?」

  火小邪在幻境中大叫:「你們是誰?」

  「慎兒啊,你忘了嗎?」

  「誰!你們到底是誰!」

  兩個人影從一片白光中慢慢走出,一位是身材挺拔,面色溫和,書生氣十足的清秀男子;一位是嬌柔溫婉,面似桃花,慈祥端莊的女子。這一男一女深深地看著火小邪,充滿愛意地喚道:「慎兒,不要頑皮了,快回家了。」

  火小邪腦海中蹦出兩個名字,炎火馳、珍麗,居然如此的親切,如此的熟悉。

  火小邪哀聲道:「爹,娘?」

  「是我們啊,慎兒,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男子上前,將火小邪摟入懷中,珍麗更是蹲在火小邪面前,為火小邪整理衣裳,此時的火小邪,在他們眼中,似乎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孩童。

  溫暖,親情,安全,快樂,讓火小邪想就這麼睡在他們的臂彎裡。

  可這種感覺只維持了一瞬間!烈火、鮮血、黑色、刀鋒、恐懼、悲痛,不同的感情和暴風般卷來的畫面,將這份寧靜殘忍地撕破。炎火馳、珍麗眼睜睜地消失在火小邪眼前。

  電光石火之間,童年喪失的一切記憶都回想起來了,一切的一切!

  火小邪啊的一聲慘叫,伏倒在地!

  就聽到嚴烈劇烈地咳嗽幾聲,撕心裂肺地高喊道:「火小邪!炎慎!你知道你是誰的孩子了嗎?」

  火小邪無力抬頭,只是哭喊道:「我都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我父親是炎火馳,我母親是珍麗!爹、娘,孩兒對不住你們!」

  嚴烈厲聲道:「是誰殺了你父母!」

  火小邪哭道:「是忍者!是忍者!火王大人,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嚴烈悵然一笑,低聲道:「火小邪,你過來。」

  火小邪不敢抬頭,跪著挪到嚴烈腳下,依舊不住痛哭。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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