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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錢掌櫃說道:「好,你聽著……」錢掌櫃對賈慶子慢慢說話,賈慶子連連點頭。

  鄭大川聽不見錢掌櫃和賈慶子說些什麼,以為他們在商量怎麼綁起自己,心中得意,罵道:「趙煙槍,快點。」

  趙煙槍提了繩索,快步上前,把繩索丟在錢掌櫃腳邊,低聲沖錢掌櫃說了句:「怪不得我,怪不得我。」就趕忙退開。

  賈慶子一低頭把繩索撿起,往自己身上一搭,錢掌櫃和賈春子退到賈慶子身後,看樣子賈慶子要先綁自己。豈知賈慶子突然眼睛一瞪,驚天動地大叫一聲:「捆你祖宗!」一把將一大股繩索向鄭大川這邊擲出,腳下移動,雙手菜刀舞動得和車輪一樣,沒有向鄭大川他們撲上來,而是向後方火盆處快步退去。錢掌櫃他們三個人,一直和鄭大川他們一夥以桌子為界,左右分開。鄭大川他們發動起來,六行道的人持槍在前,其他沒有槍的都見識過賈春子的厲害,並沒有立即合圍過去,僅是持刀躲在六行道等人身後,這也倒給了錢掌櫃他們一條退路。

  鄭大川大驚,邊追邊罵道:「開槍!開槍!」

  槍聲頓起,砰砰砰連響,有幾顆子彈讓賈慶子的雙刀蕩開,叮噹作響,但大多數還是打入賈慶子寬大的身軀裡。錢掌櫃和賈春子躲在賈慶子這肉盾後,隨著賈慶子的步子向後退去。

  賈春子在賈慶子身後哭喊:「哥!別死啊!」

  賈慶子仍然高聲大吼:「死不了!」

  鄭大川他們一輪槍過,見賈慶子還沒有跌倒,渾身浴血地擋著錢掌櫃和賈春子後退,如同凶神下凡一樣,驚得持槍的手都微微顫抖。鄭大川撕心裂肺繼續大叫:「繼續開槍!打死他!」

  眾人回過神來,都朝著錢掌櫃的方向追去,又是一輪射擊。這次槍槍都打在賈慶子身上,賈慶子猛然一頓,停下腳步,噴出滿口鮮血,哈哈大笑兩聲,頭一低,雙手一垂,竟如鐵塔一樣站著死了,卻已經掩護著錢掌櫃和賈春子退到火盆旁邊。

  賈春子大叫一聲:「哥啊!」一腳上去,把火盆踹上半空,滿盆的松油在天空中灑出一片火雨,阻得鄭大川他們腳步一滯。錢掌櫃和賈春子趁著他們一滯的工夫,已經向馬廄跑去。鄭大川他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過地上的火點,再次死命往前沖,邊跑邊胡亂放槍。

  錢掌櫃和賈春子飛一樣跑到馬棚邊,錢掌櫃一腳把飲水槽踹翻,下面現出一個地洞入口,錢掌櫃一躍而入。賈春子回頭又叫了聲:「哥啊!」腳步上緩了緩,一顆子彈打來,正中他的小腿,賈春子「哎呀」一聲,翻倒在地,勉強一個翻滾滾到洞口。賈春子身材巨大,肩膀卡在翻倒的飲水槽底部,竟一下子鑽不進去。

  鄭大川他們趕上來,七八個人將賈春子按牢,擰住手腳,把他從洞口拖了出來,立即綁了個結實。

  賈春子坐在地上撒潑一般放聲大哭大叫:「哥啊,你死得慘啊!我也不想活了啊!」

  六行道舉槍上前,對著賈春子的腦門,罵道:「再號我一槍崩了你!」

  賈春子根本不管,仍舊大哭大鬧。鄭大川把六行道拉住,說道:「錢老賊跑了,先留這傻大個一個活口,說不定有用!來人啊,把他嘴巴塞上!」六行道十分聽話,將槍收起,其餘人則上前用破布把賈春子的嘴巴塞緊。

  鄭大川走到洞口,趙煙槍正在向裡面張望,趕忙稟告鄭大川:「鄭老大,這個洞可深啊!咱們要不要下去追?」

  鄭大川皺了皺眉:「不要追了!這個地洞,我們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哼哼,好你個潛地鼠,竟能用這個法子逃脫。」鄭大川沖眾人喊道,「來人啊,把這個老鼠洞灌滿柴火,點著了!熏死地底的老賊頭!」

  嘍囉們齊聲喝了,七手八腳搬來雜草乾柴,塞入洞中,用松油淋了個透,一把火騰騰而起。

  六行道看著火光,微微一鞠,問道:「鄭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怎麼與錢老頭和他的兩個夥計幹仗?落馬客棧又怎麼消失了?」

  鄭大川說道:「六行道啊!多虧你帶著人及時回來!來來,我與你講講,這個事情可萬分有趣呢!」

  鄭大川領著六行道走開,趙煙槍緊跟在身後,其他人對賈春子連打帶踹,拖著他,也跟了上來。

  眾人走過賈慶子身邊,賈慶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倒,鄭大川側頭看了看,哼道:「你真是條漢子,老子佩服你!來人啊,把他拖走,挖個深坑埋了。」鄭大川說完,在賈慶子後背狠狠一拍,賈慶子如山一樣的身軀才轟然倒地。

  嚴景天他們四個人,靜靜坐在下面,屏息靜氣,洞察著四周的一切。聽到坑外馬蹄聲陣陣,片刻之後又槍聲大作,吼聲如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嚴景天站起身,抬頭看天,從屋頂破洞中能看到火光閃爍,片刻之後又安靜下來,濃煙升騰。

  嚴景天疑道:「怎麼回事?」

  嚴守震也湊過來,抬頭望瞭望,說道:「怎麼鬧起來了?莫非是張四的人馬到了,和他們起了衝突?」

  嚴景天說道:「我看不像。」

  嚴守震哼道:「嚴堂主,咱們要不趁亂也作為一下?」

  嚴景天說道:「不妥!咱們還是以靜制動。」

  嚴守震歎了口氣,說道:「等啊等啊,真要等到天亮讓張四那傢伙抓我們出來嗎?」嚴守震十分不悅,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嚴景天再次觀察了一番,坑頂上的確已經沒有了動靜,皺了皺眉,坐了下來。

  嚴景天沉下心,微微感覺地面震動,餘光看著房後的窗戶,心中念道:「還好,這視窗牆後深處的挖掘沒有停下,真的是火小邪和水妖兒在地底想挖通過來?」

  嚴景天環視了一下嚴守震、嚴守仁、嚴守義,又想道:「牆後有人挖掘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不然以嚴守震的性子,沒准又要胡來。」

  嚴景天不愧是火家高手,五感強過嚴守震他們三倍,火小邪第一鋤頭鋤下的時候,嚴景天就已經微微察覺到了洞壁震動。嚴景天無法猜測到怎麼回事,也就一直不動聲色,暗暗感知,逐漸確定了就在窗戶一帶的洞壁深處,確實有人在用鋤頭之類的工具挖掘。鄭大川和錢掌櫃在坑外火拼之時,這挖掘只是停止了一小會兒,便又重新開始,看來並未受到外界的影響。

  嚴景天靜坐片刻,坑頂有人沖下面高喊:「嚴家的幾位兄弟!還好嗎?回話!」

  嚴景天分辨得出這是趙煙槍的聲音,抬頭答道:「上面的兄弟,我們還好!」

  趙煙槍趴在坑邊向下喊道:「嚴兄弟,天黑了,不方便看到你們!你們都坐過來一些,坐到屋頂的破洞下,正中間那個最大的破洞,死人旁邊的那個!嚴兄弟,動作快點,要是慢了,我一失手讓火把掉下去了,各位性命難保啊!」隨著趙煙槍的叫喊,十余支火把在坑邊點燃,照得洞內一片通明。

  嚴守震用手擋了擋光線,低聲罵道:「他奶奶的,看我出去不第一個捏死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受過這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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