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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嚴景天「呀」了一聲,一手捂住自己胸口,罵道:「你!」

  鄭大川雙手提槍,跳上桌子,用槍指著嚴景天他們,叫嚷道:「別動!老子的槍專門吃肉的,動一下就打死你們!小王八羔子們,敢在我鄭大川的地面上耍橫。」

  嚴景天臉上神色一松,頭一低,說道:「那好,你們既然狗改不了吃屎,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鄭大川明明看著子彈打中了嚴景天的胸口,正奇怪嚴景天怎麼還能神態自若地說話,就看到嚴景天手一抬,手中幾顆蠶豆連同一顆子彈掉落桌面,居然聽到噹啷噹啷三四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鄭大川定睛一看,那顆子彈竟嵌在一粒蠶豆中。

  嚴景天哈哈一笑,說道:「忘了告訴你,我這裡有鐵蠶豆,你的子彈,太差勁了!」嚴景天用鐵蠶豆空手接子彈的功夫匪夷所思,把鄭大川一夥人看得傻眼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鄭大川眼睛一直,立即回過神來,哇哇大叫一聲,雙手槍沖著嚴景天他們的腦門連連開火。

  嚴景天臉上堆著笑容,頭一偏就閃過一顆子彈,坐在座位上屁股都沒有動一下。另外幾顆子彈,分別打向嚴守震和嚴守仁。這個鄭大川也真是厲害,眨眼工夫就連開四槍,槍槍都是沖著要害,可鄭大川找錯了對手,他面前坐著的並不是江湖中的草莽野漢,而是火家的四個高手。

  嚴守震躲也不躲,身子彈起,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類似小銅碗的鐵器,握在手中,沖著向他打來的子彈一揮。子彈打入這個小銅碗中,撞得哐當作響,順著銅碗裡的弧線生生被嚴守震引開,啪的一下反向飛出,打中鄭大川一個手下的胳膊。

  而嚴守仁似乎並沒拿出什麼道具,只是身子晃了晃,前後一閃就躲過兩顆子彈。也沒見他使勁,整個人就從座位上翻起,雙手一撮,右手抬起指著鄭大川,兩顆鐵蠶豆從手中直直飛出,擊向鄭大川面門。

  鄭大川連開四槍,別說打中,傷都沒傷到嚴景天他們分毫。鄭大川心中一亂,知道今天是碰到高人了,他平日裡彪悍慣了,就算如此也不會認輸,大吼一聲,又要開槍。

  鄭大川還沒扣動扳機,眼前微光一閃,有東西向他雙眼飛來,他下意識地微微一偏頭,一顆鐵蠶豆打中他的眼角,一顆則正中他的額頭,打得噗噗悶響。鄭大川「哎呀」一聲,身子也歪了,但硬生生還是扣動了扳機,這沒有準頭的子彈不知飛哪裡去了。

  嚴守震已經從桌子上跳了過來,直撲鄭大川面前。鄭大川眼睛還沒睜開,嚴守震已經雙手齊上,把槍一下從鄭大川手中奪下。嚴守震仍然不停,借著身子勢頭未盡,一個順掛的招式,腳下一勾便把鄭大川從桌上踹下。鄭大川悶聲摔倒,身體把椅子砸了個粉碎,眼角和額頭都鮮血直流,一下子爬不起來。

  火家的本事一下子就顯了出來。

  嚴守震手中持的叫「四寡金片」,乃是用四片精鋼組成,堅硬無比,展開來握在手中,是個碗形,也能收起並成一片,若拍在人腦門上,如金瓜擊頂,頭蓋骨都能砸出個大洞。「四寡金片」是火家盜術的一門本事,妙用無窮。

  嚴守仁看似空手,其實不然。若用空手擲鐵蠶豆,很難達到這種勁頭,原來他右手中有個異常精巧的彈弓,能夠隨著手掌開合,彈弓握在手中時,很難察覺,展開手掌用無名指按下彈片,則有鋼條卡緊撐住手掌,拉皮筋打出鐵蠶豆,極好發力。這彈弓叫「齊掌炮」,若用得精熟了,單掌即可完成從固定、拉弦到射擊的一連串動作。之所以做這麼小,並非單純為了攜帶隱藏,而是因為火家賊道裡面,有時候要把極細小的東西打入某些小孔中,用以破壞防盜機關。

  嚴守仁打中鄭大川,手上就根本沒停,跳上桌子時就又射出兩顆鐵蠶豆,打向側面的兩人,鐵蠶豆都是沖著眼珠子去,極為狠毒,旨在一擊則中,擊中則倒。嚴守仁打得極快,鄭大川被嚴守震摔下桌子之時,身邊「啊啊」慘叫兩聲,有人捂著眼睛摔倒在地,痛得翻滾不止。

  嚴守震、嚴守仁這兩人一出手,真可謂先聲奪人,還沒等鄭大川一夥反應過來,就已經占了上風。等有人剛反應過來,手忙腳亂之時,黑影似的嚴守震已經閃到跟前,一帶就把人摔出三尺遠,專門讓人摔到桌椅板凳棱角之上,那些人更是痛得鬼哭狼嚎,有人就直接摔昏了過去。嚴守震哢哢哢幾個跳躍,行動快如閃電,轉眼就又撂倒了三人,這些人別說能和嚴守震對打了,摸到他都是毫無可能。

  火行世家成名的基礎,就是身手極快,行動如風,肌肉反應就比常人快上數倍,根本沒有什麼武俠小說中所謂的三十六招套路,還和人打個十來回合不分勝負。火家功夫全憑快准狠、勁道足,根本不容你有什麼反應就已經勝負立分。其實真正的中國武術,綠林江湖,也都是講究一招制敵,實用為上,上來就一腳踹斷你的腳踝,或者拿住你的胳膊,哢嚓一下把關節擰斷。只是這樣太過血腥,為了觀賞,才不得不弄出一些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的雜耍本事。

  趙煙槍躲在鄭大川身後,身子一矮一個懶驢十八滾,退到戰局後方,四肢著地,飛也似的爬開,本以為能緩上一口氣,誰知脖根一熱,一隻大手捏住他的脖子,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趙煙槍抬眼一看,居然是那個木雕臉嚴守義,他怎麼都想不通,嚴守義看著呆板得很,怎麼動作竟如此的快,快到驚人。

  趙煙槍掙扎著喊道:「好漢!住手!」目光左右一看,心中更是如墜冰窟,他們這邊十個人都已經翻倒在地,有的不省人事,有的不住地哎喲連聲爬不起來。鄭大川正被嚴守震拎著衣領從地上提起,一把丟在桌上。

  按現代時間計算,從嚴守震、嚴守仁開始動手到把鄭大川在內的十個人解決掉,也就約三十秒的時間。趙煙槍若不是親眼見到,恐怕打死也不會信。

  趙煙槍已經嚇丟了魂,顫聲道:「各位好漢!大哥!大爺!祖宗!我們錯了!請饒我們一命。」嚴守義哼了一聲,一把將趙煙槍丟到鄭大川的桌邊。趙煙槍也不敢站起來,跪在地上,仍然死命喊叫:「我們錯了!不知天高地厚!狗眼看人低!狗眼不識泰山!請四位英雄饒了我們!」

  鄭大川睜著半個眼睛,儘管被嚴守震摔得喘不上氣,但嘴巴上仍不服氣,罵道:「算你們厲害!今兒個在這裡翻船!我們認了。要殺便殺,不殺我們,你們日後定會後悔!」

  嚴守震按著鄭大川的光頭罵道:「好啊,我這就給你個痛快。」

  趙煙槍大叫道:「鄭老大,您就別逞強了!我們是碰到高人了。輸得心服口服不是?這幾位大爺都是真本事硬功夫。」

  趙煙槍一磕到底,腦袋貼地,喊道:「幾位大爺祖宗,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們一條生路吧,以後再見到幾位大爺祖宗,繞道三十裡,絕不敢再放肆了!鄭老大,你也說句話啊!」

  鄭大川讓嚴守震按著腦袋,五官歪斜,臉上掛著血痕,一隻眼看到眾兄弟沒有一個人能站直身子的,聽趙煙槍這麼喊叫,也歎道:「幾位好漢,我們服輸了,求你們放我們一馬,我們立即就走。」

  嚴景天起身走到鄭大川面前,說道:「鄭兄弟,怪不得我們,只怪你下手太狠,不給人留一點餘地!我們也不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今天得罪了,放你們一馬,速速離開此地吧。」

  趙煙槍又是磕頭謝道:「謝謝大爺祖宗!謝謝大爺祖宗!」

  嚴守震松了鄭大川,罵道:「快滾吧!慢一步小心老子後悔!」

  趙煙槍連連稱謝,扶了鄭大川就走,呼喊著其他手下,眾人互相攙扶著,都向大堂外的院子退去。

  嚴守震仍然罵道:「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讓老子看到你們!」

  鄭大川他們剛剛連滾帶爬出了房間,嚴景天猛地把嚴守震一拉,大喝一聲:「不好,這房子有古怪!快走。」

  嚴守震一愣之時,只聽腳下巨震,哐啷作響。

  嚴景天四人正要向門口奔去,卻覺得地面一抖,震得他們身子一晃,就看到整個房子一矮,半個門已經沒入土中,嚴景天大叫:「中計了!」

  話音還未落,房屋一黑,已經下墜,四人站立不穩,紛紛跌倒在地,跟著房子一併向下墜去。

  好不容易全部爬到院子裡的鄭大川等人,見到這種光景,都是嚇得滾倒在地,玩命地後退,眼睜睜看著碩大的一個房子瞬間就沉入地面。

  鄭大川哇哇大叫:「巨坑殺象!」隨即煙塵湧起,把他們淹沒在內。地面震動不止,灰塵厚重,碎屑亂飛,誰也睜不開眼睛,都緊緊伏在地面,動也不敢動。

  好不容易停止了震動,鄭大川抬起頭,費力地睜眼看去,煙塵中,落馬客棧已經消失無蹤。

  火小邪和水妖兒趴在山坡上,也逐漸看清了下面的情況。

  灰塵漸漸散開,落馬客棧院子裡,鄭大川他們或躺或坐,都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院子裡拴著的馬匹受驚不小,一個個都拼命地蹬腿亂跳,長聲嘶鳴。鄭大川他們那邊沒有拴緊的兩三匹馬已經掙脫了韁繩,發足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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