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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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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一明急了:「你罵誰呢?」 「我沒罵你是孫子,我是說要債的是孫子!」 「這就等於罵我呢!也是罵你自己呢!欠債還錢,自古就這個道理!照你這麼一說,欠債的倒成爺爺了,憑什麼?」 「你這人!行啦行啦,我不跟你廢話!少根筋!」 馬一明沒聽清,但知道不是好話:「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小崔很不耐煩。 「你說了!你說的什麼?」 馬一明刨根問底,終於把小崔逼急了:「你怎麼瘋狗亂咬人呢?看你傻啦吧唧的,我好心好意教教你,你還……怪不得從機關出來了呢,待不下去了吧?就你這樣的……」 俗話說打人別打臉。小崔這句話觸痛了馬一明的傷疤,他像一頭憤怒的公牛抵向挑釁的紅布一樣,一頭撞向了小崔。 石紅在馬一明身上的淤青處貼上膏藥,又心疼又怪怨。 「沒這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要債那麼好要?說不讓你去非去!人家欠債的都沒露面,你們要債的跟要債的打起來了!這打的不是糊塗架嗎!」 門鈴響了,石紅騰不出手來,於是招呼馬克:「馬克!開下門!」 馬克打開門,石軍拎著慰問品走進來。石紅故意沉著臉不理他。石軍一見馬一明掛了彩,繃不住樂了:「姐夫,還真開打啦?我就想不出來,你跟人打架時候什麼樣?」 馬一明表示:「那人傷得比我重!」 「我不跟你說了嗎,別著急!要不算了,別要了!那筆錢吧,其實壓根兒我就沒打算能要回來!」石軍終於說了實話。 「你這不拿你姐夫練著玩兒嗎?!」石紅氣壞了,「不管他了馬一明!」 馬一明卻不同意。如果說一開始馬一明還是被迫去替石軍要賬,那麼現在馬一明已然是主動捍衛正義。欠債還錢,馬一明認為這是天經地義,雖然現在欠債不還已經司空見慣,但馬一明就是想不通。他相信人間自有公道。儘管連石軍都放棄了要賬的念頭,但馬一明卻堅持要去。除了20萬的真金白銀白白便宜了別人,馬一明心疼捨不得以外,他更覺得,這是對他一直堅守的某種原則的挑戰,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天中午,馮知遠在豪華包間裡宴請朋友,在座的都是老闆。 中國的老闆們已經提前解決了溫飽問題,商務宴請基本與果腹沒關係,真正用意在於炫耀和顯示實力。於是,宴請的檔次節節攀升,已經到了非燕翅鮑不成席的地步。雖然袁枚早就對吃燕子唾液的嗜好進行過譏諷,但今人的這項癖好比之古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們每年捕殺上百萬條鯊魚,只為品嘗跟粉絲一個味道的魚翅。被截去魚翅的鯊魚失去方向感,被丟進海底,等待它們的只有慘死。但這絲毫不影響食客們的興致,他們的興奮點不在於吃,而在於那種貴族式的體驗。在中國,人人都爭當貴族。貴族,是時下最時髦的標籤。 「我跟你們說李總一段子!」馮知遠談笑風生,「我第一次跟他吃飯是在國際,老李喝紅酒,把服務生叫過來,指名道姓要1982年的拉菲。國際當時沒有,老李愣讓司機拉著服務生出去買。然後他就給我普及紅酒文化,什麼波爾多,什麼A.O.C,溜溜兒說到把酒買回來,把我都聽傻了!我特服!我生怕露怯啊,真都不敢喝了!萬萬沒承想,人家老李把拉菲啪這麼一開,咚咚咚倒一壺裡,然後抄起一大瓶雪碧,咚咚咚往裡一兌,愣把拉菲給改成碳酸飲料啦!」 眾人爆笑。 「不信老李來了你們問他!」馮知遠說,「這就是咱中國貴族!」 話音未落,有人敲門。馮知遠以為李總來了,起身相迎,出現在門口的卻是馬一明。馬一明沒認出馮知遠,一邊朝裡張望一邊向他打聽:「請問馮知遠馮總在嗎?」 馮知遠放低聲音,以免其他客人聽見:「馬科長,你真不記得我啦?」 馬一明這才知道他就是馮知遠,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馮知遠也不說破,打了個哈哈:「貴人多忘事!沒事兒沒事兒!」 馮知遠把馬一明拉進包間,向眾人介紹:「各位各位,這位是三科馬一明科長!我的好朋友!」 老闆們一聽是科長,紛紛與馬一明握手、遞名片,弄得馬一明手忙腳亂。最後,他好不容易才湊到馮知遠耳邊,小聲說明情況。 「馮總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不在機關了,我辭了……」 「我知道。」 馮知遠一點兒不驚訝,馬一明倒驚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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