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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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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鼓突然被敲裂了,但是燕山王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還在瘋了似的敲著。過了一會兒,也許是受不再清脆的鼓聲的影響到響,他稍稍舒緩了心中的憤慨,頹然地扔掉了手中的鼓和棒,搖搖晃晃地走在草席上面。 他忠實的僕人楚善從一開始就緊張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也在嗓子那裡懸著不敢放下,見燕山王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就想趁此機會走上前去說服他趕緊回到自己的寢宮。但燕山王並沒有給楚善開口的機會,而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地開口問道: 「孔吉,孔吉在哪裡?」 在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燕山王臉上漸漸地失去了剛才的狂氣,他那帶著孩子般純真的眼神骨碌碌地張望著周圍,但他什麼也沒看見,一絲失望的神情不由得浮上他的臉龐。 長生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回頭看了看舞臺。 孔吉撅起嘴慢慢地從舞臺後面站了出來。長生知道,撅嘴是孔吉的習慣性動作,只有在他極度擔心某件事情的時候,他才會撅起嘴來。 整個院子被初夏的太陽光照得明亮,但是長生的臉色像被陽光遮住後的影子一樣暗了下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孔吉在這個時候為什麼還要站起來呢? 找到了孔吉,燕山王如獲珍寶,他高興得跳到舞臺後面,興高采烈地拉著孔吉的手,又是叫又是跳的,剛才還極度壓抑的心情在此刻完全好轉起來。在這一刻,燕山王已不再認為自己是一個王,什麼「先王」,什麼「朝臣政事」,全都被他扔到爪哇國去了,在燕山王眼中,唯有孔吉,才是他現在可以抓到、打動他心坎的東西。 在燕山王的要求和命令之下,孔吉第二次來到了王的住處,還和上次一樣,面對奢華的王之寢宮,孔吉依然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但多少有了上次的經驗,孔吉也不再太過於心存畏懼了。從戲樂宮回來,才一小會時間,燕山王已經摘掉了他頭上戴的翼善冠,他又一路拉著連背都不敢伸直的孔吉,一步步向前走著。通過了層層疊疊的漂亮房門,最後來到了他的龍床前。 「來,來,坐下吧。」 燕山王讓孔吉坐在自己的坐墊上,而孔吉卻向後退著,拼命地搖著頭,雖然並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但孔吉知道,即便朝中的大臣,王也不會嘗臉賜坐給他,而他這樣一個低賤的戲子,就更不應該享有如此厚的隆恩了。 正因想到了這一點,面對燕山王的熱情,孔吉表現得非常冷靜,他連連擺手,戰戰兢兢地回答說: 「不行的。」 「不要緊,快點坐下!」 見孔吉執意推辭,燕山王只能選擇了「武力」行為,他像扔東西一樣把孔吉扔到自己坐墊上,然後不等燕山王有任何的反應,他快速來到壁櫥旁,仿佛一個孩子藏了稀奇的寶貝要展現給母后看似的,臉上的笑容是溫和的,卻又有著孩童般的得意和和喜悅。 他一邊翻著一邊對著孔吉說:「好,你等著。」 他拿來了開著燈的燈籠,像上次孔吉那樣打開燈籠的小門,使其變得平平的,完成了一個不錯的背景舞臺。 「來,好好看。」 只見燕山王手裡拿著兩個木棒,木棒上面貼著兩個紙木偶。他竟然興奮地給孔吉表演自己的戲曲。 燕山王一入戲,孔吉才發現燕山王真實的內心裡並不像他表演的那般興高采烈,看得出來,燕山王是一個很容易動感情的人,這會,他那張原本還高興不已的臉上卻在不知不覺帶上了幾份悲楚與可憐。這時孔吉才真正注意到那兩個木偶的頭上都各自帶著翼善冠。燕山王開始有節奏地動著它們,原來長著鬍子的大木偶是成宗,哭訴著伸著手的小木偶是王太子時候的燕山王。 「父王,我想母后。」 王太子木偶靠著成宗木偶哀求道。燕山王模仿著沒有母后的孩子的聲音。 「我不是說了嗎!以後想都別再想你的母后!」 成宗木偶的頭在燕山王的手動下顫動著,並配上了粗厚、陰沉的聲音。 「父王,求你了,就見一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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