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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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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集 l.米家老宅外。夜。 馬長嘶一聲,重重揚起前蹄。米河猛勒過馬頭,向著運河方向馳去。牛大灶哭著喊:「少爺!要是找不到,你可得回來啊!」馬消失在黑暗中。 2.米宅靈堂外。 牛大灶打著燈籠匆匆走來,嘴裡一個勁地念著:「老爺開眼,千萬別讓米家出事了!老爺開眼……」 靈堂的門關著,他推開了門。剛踏進門,他大吃一驚。龐旺跪在蒲團上!「龐管家!」牛大灶驚聲,「你……你怎麼在這裡?」龐旺沒有轉身,聲音沉沉的:「龐旺是伺候老爺的!」 牛大灶:「少爺來過了!沒找見柳含月,又走了!」 龐旺:「他不該走。」 牛大灶:「你是說,少爺不該去找柳含月?」 龐旺:「是的,他不該找!」 牛大灶:「為什麼?」龐旺;「因為他找不到!」 3.曠野上。 米河鞭馬狂奔,喊:「含月——!含月——!」 4.靈堂裡。 牛大灶:「龐管家,你一定知道柳含月去哪了,不是麼?」 龐旺沒有回答。牛大灶幾乎要哭了:「龐管家!你就告訴我吧!我也好給少爺送個信去!——大灶給你下跪了!」「別跪!」龐旺的身子在蒲團上挺得筆直,「你看這案上,站著的是什麼?」牛大灶抬臉朝供案看去,案頭立著一支白蠟燭。 「是蠟燭,白蠟燭!」大灶說。 龐旺:「白蠟燭是什麼做的?」 牛大灶:「蠟做的。」 龐旺:「像蠟做的麼?我看不像!你再看看,它像不像一根骨頭,一根人的骨頭?」牛大灶又看看白蠟燭,心裡一驚,這白燭果真有點像人骨。他顫著聲道:「龐管家,別說了!快告訴我吧,柳含月去哪了!」 龐旺:「找到她不難!」牛大灶急聲:「在哪?」 龐旺猛地回過臉來:「在蠟燭裡!」 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把短柄斧子! 牛大灶大驚,一步步往後退去,退到門邊,瘋了似的轉身奔出了靈堂。「嘿嘿嘿嘿……」龐旺冰冷的笑聲令人心顫。 5.巡撫衙門。日。 米河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搖搖晃晃走來。一司官急忙扶住米河:「米大人,你喝酒了?」米河:「我從不喝酒。盧大人還在麼?』那司官:「盧大人去運河大堤了。」米河:「盧小姐還在屋裡?」 那司官:「米大人走了三天,盧小姐的房裡就一直沒動靜。」 「是麼?」米河道,突然打了個寒顫,大聲問,「你說什麼?」 那司官:「盧小姐房裡好幾天沒動靜了!」 米河一把推開司官,向深深的院坪奔去。 6.一間廂房外。 房門緊閉著,米河伸手推門,收回了手,穩著聲音喊:「蟬兒!蟬兒!」房裡沒有聲音,他推開了門。 一片白色的陽光推擁著米河一同撲進房來。 7.廂房內。 床頭,默默地坐著被陽光染得雪白的盧蟬兒。 米河長長舒了口氣,苦笑道:「蟬兒,我米河愈來愈感到駭怕了,你們……正在一個個離開我。」 蟬兒的聲音很輕:「你們是誰?」 米河:「是你,是柳含月,是柳品月,是小梳子!」 蟬兒:「只有離開了你,你才會知道誰也沒有離開。」 米河一驚:「再說一遍!」 蟬兒:「小梳子告訴過我,你小時候,在自己懷裡孵過一隻鳥,後來,這只鳥飛走了,是麼?」 米河:「有這事。」 蟬兒:「鳥兒飛走了,可這只鳥兒永遠讓你記住了。」 米河:「你是說,你也要……飛走?」 蟬兒:「我如果能飛走,現在你已經找不到我了。」 米河:「你不會再離開我,是麼?」 蟬兒:「昨天我還是這麼想的,我盧蟬兒,與父親、與小梳子、與你米河,還有柳含月,一起經歷了那麼一場生生死死,我該真正長大成人了,我也許真的該留下不走了,該像一隻鳥那樣有個自己的案了。可是,就在剛才,我的主意變了。」 米河驚:「為什麼?」蟬兒:「小梳子剛剛來過。」 「小梳子?」米河又一驚,「小梳子來過了?她告訴了你什麼?」 蟬兒:「她說,柳含月不見了。」米河:「是的,我已經找了她三天!」 蟬兒:「你不必再找。」米河:「為什麼?」 蟬兒:「因為你不懂得什麼是女人。」 米河:「我不懂得什麼是女人?」 蟬兒:「對,你不懂得。如果你懂得什麼是女人,你就不會再去找她。」米河大聲地喊起來:「這又是為什麼?為什麼?」 蟬兒:「因為,她不會再讓你找到!」 「不!」米河喊道,「她應該知道,哪怕她厭惡我米河,恨我米河,也該給我一個跪謝的機會!如果沒有她,米河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光是我米河,還有你父親,你盧蟬兒,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不在世上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們盧家的救命恩人,大家的救命恩人!我得在她面前老老實實地跪下,對她說一句謝恩的話!」 蟬兒:「在她心裡,你已經跪過了!」 米河一怔:「我已經跪過了?」 蟬兒:「在你父親歸靈的那個晚上,你就跪在她身邊。而且,你和她都穿上了婚衣!這對她來說,已經夠了!夠了!」 米河:「不!你怎麼知道柳含月會這麼想?」 蟬兒的眼裡閃起淚影:「因為我也是女人!一個像她一樣愛著你的女人!」 8.杭州靈隱寺。日。 「靈變飛來」的大匾高懸在大雄寶殿。柳品月在向僧人打聽著姐姐的下落。僧人搖了搖頭。柳品月失望地告辭,僧人雙掌合十相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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