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37)_徐紀周

三十七

　　房間裡，那天在緊張地做著手術。艾迪生疼得滿頭大汗，仍默默地咬著牙堅持著。

　　那天終於用鑷子取出了跟蹤器，遞到艾迪生面前——沾著血絲的跟蹤器在昏暗的燈下泛出詭異的光。

　　敵方監控室，螢幕上的紅點閃了幾下，信號越來越弱，終於消失了。

　　女人緊張地看著螢幕：「目標消失了，他可能已經發現跟蹤器了。」

　　耳機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用怕，他現在要去，也只能去我們給他準備好的地方。」

　　聞言，女人才松了口氣。

　　趁著天黑，艾迪生和那天從賓館後門悄悄溜出來。那天用車鑰匙打開車門，艾迪生正想往駕駛室裡鑽，被那天拉住了：「你剛動完手術，還是我開吧。」

　　「他們的眼線可能還在附近，只有我開才能甩掉他們，上車。」說罷進了駕駛室。

　　那天不再說什麼，鑽進了副駕駛。

　　車子在溫暖和段軍的注視下漸漸遠去。

　　9

　　第二天一早，粟丹一行人走進海洲市安全局的偵查處。五處處長劉薪宇迎了上來。她四十歲左右，長的高大幹練，有著北方女人的大身板。

　　「粟處長嗎？您好。」

　　「您好。」

　　「我是海洲市安全局偵查五處的處長，劉薪宇。廳裡已經打來電話，讓我們全力配合你們調查，有什麼需要請儘管提。」劉薪宇很熱情。

　　「謝謝。我們追蹤的目標到海洲來的目的現在還不明確，這裡很可能有他的同夥。而且目標的反偵察能力很強，可能需要多派人手説明監控。」

　　「沒問題，先吃飯吧。」

　　「不用，借你們鑒定室先用一下……」

　　劉薪宇打斷他：「粟處長，你記不記得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

　　粟丹愣住了。他一回頭，幾個手下不敢回應他的目光。

　　「上一次睡覺，上一次上廁所又是什麼時候？」劉薪宇接著問。

　　「……」粟丹答不上來。

　　「你和你的同事都是人，不是機器。繃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食堂已經準備好了，吃飯最多十五分鐘，不會耽誤任何事情。」說著，帶頭走了。

　　粟丹吐了口氣，似乎把這些天的鬱結都吐了出來。「吃飯！」他帶著手下們跟著劉薪宇走過去。

　　10

　　轎車賓士在傍海的公路上。那天趴在車窗上，尋找著和照片上一樣的小屋。

　　沿海而建的幢幢別墅一掠而過，可是都沒有發現熟悉的建築。

　　他們不死心，不時停下來打聽著當地的居民，可是一無所獲。

　　又詢問完一個保安，那天一下子鑽進副座：「都問過了，他們不知道附近有那樣的房子。」

　　艾迪生歎了口氣，未置可否。

　　「沿海都轉遍了，沒看見一個像的。會不會那照片的地址寫錯了，房子根本不在海洲？」那天懷疑著。

　　「再到遠處轉轉。」艾迪生說著發動了汽車。

　　汽車駛上一條荒僻的公路。

　　那天仍趴在車窗上，四下尋找。忽然，照片上的海濱小屋從車窗外一掠而過。她興奮地喊：「哎，找著了！就是那棟房子，快停車！」

　　看著觀後鏡裡的海濱小屋漸行漸遠，艾迪生警惕地說：「現在還不能下去，有可能是陷阱，等天黑了再來。」

　　車子漸行漸遠。

　　破敗的小屋在懸崖邊孤單聳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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