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幻夜(259)_繆娟

二五九

　　小楠襲上來恨恨問道：「誰？誰的主意？！是不是吃准了我不會打女人？！我告訴你們，我不會打女人，可是我會殺人！是誰竟敢要逃走？！不說我就開始一個一個的殺！」

　　遠安見他實在囂張，站起來道：「你這麼大聲說話，你好威風呀。」

　　「啊，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新來的！果然來了就有新節目！你還想把這些人都給我帶走？看我今天那你開刀！殺雞儆猴！」小楠說著沖了上來。

　　「哈哈哈哈哈。」遠安忽然大笑起來小楠終究是個沒有見識的，見她這般反而呆住了：「你笑什麼？！」

　　「我笑你可憐。」遠安道。

　　小楠難以置信：「……你聽懂沒有？我要殺死你了！你說我可憐？」

　　遠安指著小楠道：「你心裡面有個人。」

　　小楠氣得滿臉通紅：「……胡說八道！拿命來！」

　　遠安道：「你惦記著她，還得不到！你就四處搶姑娘！可惜呀，就算是搶來也還是沒人願意嫁給你！就是有人嫁給你，也不是那個人！」

　　小楠驚訝，向後退了幾步，垮在了地上，痛苦地捂著臉：「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

　　女孩們詫異地，低聲問遠安：「你怎麼知道……」

　　遠安輕輕一笑，指著小楠道：「看他那變態的樣子，十有八九都是被情所困！」遠安上前幾步，蹲在小楠身邊，裝作體貼：「對，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了，說出來你會好受一些有什麼痛苦不能憋著，一定要疏導，要發洩，否則會生病的。」

　　小楠沉默良久：「……可讓你說著了……我原來是有個喜歡的女孩子，他名字叫做小蓮，一雙大眼睛，長得可漂亮了。不僅僅是我喜歡她的，她也喜歡我，可是他爹娘知道我是個妖怪，以死相逼，不讓她嫁給我！……」說著又捂著臉，肩膀戰抖，哭了起來。

　　遠安正中下懷，輕輕拍拍他，安慰著：「可是妖怪裡面也不都是兇惡的，也有好妖怪呀……」

　　「是呀！」小楠可聽到點順耳的了。

　　遠安見狀繼續道：「小蓮的爹娘這樣對你是他們不對！」

　　「他們才是壞人！」

　　「沒錯！」

　　「他們瞎了眼」！

　　「呸！」

　　忽然，遠安話鋒一轉：「但是你不能自暴自棄，你不能選擇做一個壞人！」

　　小楠抬起頭來：「那我應該怎樣？」

　　「你應該把抓來的女孩子都放了，」遠安道，「放她們回家，然後你應該繼續尋找屬於自己的愛情……你不應該放棄希望！」

　　小楠思忖著，受到了啟發：「……如果我不照著你說的辦呢？」

　　「那你就真的是一個壞妖怪了！真的害人，官府都會捉拿你！佛祖和上天也不會原諒你的！」

　　小楠挑著眉毛：「那如果我照著你說的做呢？……」

　　「那你就……」

　　話未說完，小楠變了臉，一把薅住遠安的領子：「那我就中了你的計了！你這個狡猾的壞丫頭！真當我是傻子！」

　　遠安急道：「別別別別著急別動氣呀！」

　　小楠道：「你話挺多呀！你挺能說呀！你給我當知己好友了？我用得著你告訴應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我用得著你？！哈哈哈哈……你猜怎麼樣？我想明白了……」

　　「你想怎樣？」遠安看著他。

　　小楠道：「我聽你的，我把她們都放了！我只留你一個！你們都走！你們走！」

　　女孩們驚訝害怕，但那妖怪確實這般吩咐，她們互相看看，前前後後相繼都走了，山洞裡只剩下遠安，小楠挽袖子道：「我告訴你，我搶都搶來了，我才不管你願不願意跟我成親呢！我之前就是多餘問你！我告訴你，我現在要強姦你！」說罷便撲上來。

　　遠安豈是能被人欺負住的主兒？當即與那妖怪揪鬥在一起，一邊打一邊罵：「臭妖怪！臭流氓！」

　　「女騙子！」小楠力大，把遠安壓住，遠安大怒，小楠比劃著，「我！我！我要強姦你！」來來回回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只是嘴上厲害，這樣吵吵嚷嚷的，小楠突然眼睛發直，手腳不動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遠安還在納罕，卻見他身後站著阿嬰小皇子，正是他從後面放放倒了妖怪小楠。

　　「你沒走？」坐起來。

　　小皇子道：「我走了，這個妖怪不就得逞了！走，快跟我走！趕快離開這裡！」

　　兩人正要離開，月光灑進來，地上的小楠卻動了動，所謂好奇害死貓，遠安與阿嬰都不動了，都想要看看究竟他會怎樣，卻見那小楠人形的身體忽然產生了變化，皮上長毛，手腳變成蹄子，漸漸演化成了一隻巨大的鹿，那鹿精起身，低下頭去，刺出雙角，直奔過來，沖向遠安與阿嬰。

　　它力大無比，用角把二人推在地上，蹄子下面使勁，就要用鹿角捅死阿嬰。小皇子伸開雙臂，兩手支住鹿角，費力支撐。遠安眼疾手快，抽出腰間軟劍，一下子削掉了鹿角，鹿角乃是其命門，巨鹿忽然就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阿嬰小皇子上前就要砍殺他。

　　遠安連忙攔住：「慢！別殺他！」

　　巨鹿在地上掙扎，鹿角流出血來，眼裡流出淚來。

　　阿嬰道：「這是只妖怪，為什麼不能殺掉？」

　　遠安看看那巨鹿：「說到底，他也沒真的害人性命呀……」

　　阿嬰看著她：「……他，他都要那個你了，你還想怎樣！」

　　遠安過來，撫摸巨鹿，巨鹿漸漸化成小楠人形，一樣的臉，一樣的感情豐富，滿臉是淚，向上看著：「你們裝什麼慈悲？你攔住他幹什麼？我這樣子，人不人，妖怪不妖怪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遠安道：「我說，你剛才跟我說的可是真的真有一個小蓮？是你心上人？」

　　「……有的！」

　　遠安道：「人妖殊途，他爹娘不讓你們成親也有道理，我勸你還是不要執著了……還是找一隻漂亮的母鹿，好好過日子吧！」

　　小楠惱怒：「你……你當我是誰呀？我告訴你，我不是妖怪！我從前也是一個人來的！」

　　他一說這個，遠安與阿嬰小皇子都愣住了。

　　§皇帝的考驗

　　天明時分，皇宮庭院裡，文雅俊秀的皇長子阿衡遇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弟弟阿嬰。

　　「阿衡哥哥。」阿嬰下馬施禮。

　　阿衡道：「阿嬰弟弟，我聽說你這幾日出宮去了，可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弄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有趣的事情，好玩的東西倒是沒有，」阿嬰道，「不過倒是見到了些刁鑽古怪的人物。也算長了一些見識。」

　　阿衡看看弟弟：「市井上面不比宮中，到底複雜，弟弟你心性單純，認識些什麼人，交了什麼朋友可要小心。」

　　「哥哥說的是，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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