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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0)


  童北海沒好氣地說:「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要死了倒也好,我跟你一起死,一了百了……可是,我不就是還想跟你多活幾年嗎?女兒終歸有她自己的生活,可我,我只有你……」老伴說著就傷心得大哭起來。

  童北海看著痛哭的老伴,也一陣難過,眼眶也是一陣濕潤,對於妻子,他實在是虧欠得太多了,滿懷愧疚地說:「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我說嘛,這些事情為什麼要驚動審計長呢?咱們信州特派辦可從來沒有接到過一封告狀信,我一直以此為驕傲,不想問題偏偏就出在自己家裡。」

  老伴哭得更傷心了,抽噎著說:「老童,我實在也是沒法子啊。」

  10·10

  杜慧卿等人在陪範翔忠視察工程,孫立新在不遠處拿著一根鐵棍,東戳西戳地檢查施工品質,跟在他旁邊的幾個包工頭都是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孫立新戳著戳著臉就變了色:「這一段是誰包的?」

  一個包工頭臉一下子就白了:「孫總,是……是我包的。」

  孫立新二話不說:「返工。」說完把棍子給了身邊人後向範翔忠這邊走來,走到近前後笑道:「別人都盼著上面的領導來視察,我是一見你來就害怕,在我看來,當領導的往哪兒跑得勤就是對哪兒不放心,您又對我不放心了?」

  範翔忠說:「你不是也拿著個棍子到處戳嗎?你那個黑臉巴頓的外號是不是由此得來的?」

  孫立新一指杜慧卿:「你知道杜廳的外號是什麼?」

  范翔忠笑問杜慧卿:「你也有外號?」

  杜慧卿不好意思地說:「說我是艾森豪。」

  範翔忠調侃道:「五星上將,美國總統,級別不低呀。」

  孫立新笑著說:「低不了,因為他們說只有她能管了我。」

  白昌明在一旁指著孫立新拍著馬屁:「范副省長,我們孫總省裡十大企業家的稱號和我們集團這幾年幹得那麼多全優工程,那可是孫總不辭勞苦每天泡在工地一棍子一棍子的戳出來的呀。」

  範翔忠點點頭後看著孫立新:「當面被人誇的時候你居然沒有臉紅,可見你的臉皮之厚。」

  孫立新嘿嘿一笑:「這說明我的心態好,能做到榮辱不驚也是一種境界嘛。」

  范翔忠對杜慧卿道:「你聽見了沒有杜廳長,你不是能管了他嗎?就管教出這麼一個狂妄之人?有失調教呀。好了,我們不聽他們吹牛了,咱倆到那邊走一走,我有話要說。」

  范翔忠和杜慧卿離開眾人朝一個山坡走去,白昌明見範翔忠和杜慧卿走遠後湊到孫立新身邊悄聲問:「范省長好像有心事呀。」

  孫立新淡淡一笑:「他的心亂了,他的心亂了好呀,他的心不亂,我們就該亂了。」

  范翔忠和杜慧卿已經居高臨下地站在了高速路工地旁的一個山坡上,範翔忠從工地上收回視線對杜慧卿感歎道:「我的心裡不踏實呀。」

  杜慧卿清楚範翔忠話中所指,但她看了一眼盯著她的範翔忠後又移開了視線沒有吭氣。

  範翔忠緊逼一步:「你對你的那個孫立新有多大的把握?」

  杜慧卿看著熱火朝天的工地,良久才搭了一句腔:「你指哪方面?」

  杜慧卿的態度讓範翔忠有點兒惱火,他語氣不善地反問道:「你不知道我指哪方面?」

  杜慧卿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說話,而且一開始就有點兒停不下來了:「范副省長,有些話從我這個身兼高速集團董事長的交通廳廳長嘴裡說出來不合適,但我還是要說,高速集團怎麼了?它怎麼就讓那麼多人看著不順眼,是這幾年幹得工程出了問題?沒有,我們的哪一條路,哪一座橋不是優質工程,這在全國在交通部也是掛了號的,信州高速提前一年建成投入使用,信州高速上市融來的資金又高品質地建成了信州環城高速,高速集團的牌子不是叫響的,是實實在在幹出來的,這些成績省委省政府和交通部是給予充分肯定的。為什麼就是有些人看不到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這些東西,就是要和我們過不去,難道非要把這個在全國享有盛譽的高速集團整垮整趴下才善罷甘休?」

  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杜慧卿,範翔忠一臉不贊同地搖著頭:「慧卿,你可是有些……」

  杜慧卿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自己怎麼在范省長面前像個炮筒子一樣呢,居然把這些日子憋在心裡的話全部發洩了出來,她苦澀地說:「失態了是嗎?」

  范翔忠心裡也很不好受,他本來想從杜慧卿這裡瞭解一下孫立新,沒想到愛將倒向自己發洩起不滿來了,而且還很明顯地護著孫立新,他教訓道:「對,我只是讓你替我給孫立新這個讓我深感不踏實的人號號脈,你避而不談卻熱血沸騰、激動萬分地為高速集團,當然也是為他孫立新鳴起不平來了。你剛才說得這些成績是我不知道還是我不清楚?你我都知道高速集團現在在全省經濟格局中的份量,它的牌子在全國叫得越響影響越大我就越是不踏實,你比我更明白如果它出了事翻了船那在全省會掀起多麼大的地震,其震盪首先波及到的就是你和我,慧卿,全省的換屆選舉是快要到了,這個時候高速集團是千千萬萬不能出什麼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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