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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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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李海平和楊至剛等幾個民工從派出所出來,許大力緊緊跟在後面。李海平臉色慍怒,楊至剛和幾個被關了一晚上的民工個個臉色青灰。許大力追上走在最前面的李海平。 「海平,你別給甩臉子啊?這事兒我昨天電話裡可是跟你說過了啊。」 「這事兒啊,不能就這麼算完了……咋啦?有錢就好使啊?有錢就可以稀泥抹光牆啊?對了!這是今天的報紙,你好好看看吧。」 李海平向楊至剛他們一揮手,說了聲:「走!」 許大力還要上前解釋什麼,幾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許大力轉身要回去,突然李海平叫住了他。 「等會兒!」 李海平在身上摸摸嗦嗦地找什麼。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許大力手上。 「上次不是借你三百塊錢嗎,先還你一百,媽呀,錢這事兒得整清楚了,記著啊!還欠你二百。」 「啥意思啊?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一句話,欠債還錢,多簡單的事兒啊。」說完,轉身走了。 在李海平和許大力說話的時候,楊至剛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遠了。 楊至剛推開小劇場的門,看見舞臺上潘大慶和幾個學員正在排練,卻沒有宋娟娟的人影。潘大慶看見楊至剛,扔下手裡的道具,通通地從臺上下來,瞪著眼睛朝楊至剛走來。 楊至剛轉身要走,潘大慶已經沖到了楊至剛身後,一把抱住楊至剛就把他摔倒在地上,然後騎在他身上揮拳就打。一群小學員圍了上來,有的想上來幫著潘大慶卻不知從哪兒下手。 兩個人在地上翻滾著,廝打著,最終楊至剛騎在了潘大慶的身上。 「你瘋了?」楊至剛問。 潘大慶說:「我就是瘋了。」 「你瘋了關我什麼事兒啊?」 「咋不關你的事兒,是你把娟娟妹子給害了。」 「啊?娟娟哪?她人哪?」 兩個人打累了,楊至剛和潘大慶坐在舞臺上,兩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灰和抓痕。 潘大慶自顧自地說著:「唉,好好的一副架子,就這麼散了……我知道娟娟瞧不上我,她剛來那會兒我還以為,她是因為先前那個搭子甩了她,她心情不好,所以跟我倆說不到一起,我師父也勸我,日子還長哪,慢慢就會有感情了,你不知道,在我們這一行,一副架子,到了,都得是一對夫妻,有的是先前就有感情,有的也是後來培養的,我尋思,我倆遲早得培養出感情來,到了,到了我才知道,她希罕你……」 楊至剛拿出煙來,遞給潘大慶一支,潘大慶擺擺手:「我不吸煙……」 楊至剛問:「她為啥走啊?」 「為啥,我不說你大概也能猜出來,這次我們去鄉下給人家過壽演出,主家就是董飛的老闆。」潘大慶講著在鄉下演出的事兒。楊至剛問董飛是不是也一起去了?潘大慶點點頭,然後起身走到後臺,拿出一副系著紅絲帶的鼓錘和一個信封交給楊志剛。「這是她留給你的,你自己看吧。」 楊至剛撫摸著鼓錘上的紅絲帶,把信放進褲兜,一個箭步跳下舞臺,朝大門外跑去。 「哎,兄弟……」潘大慶也跳下舞臺,追了出去。 5 張彪把車停在馬路邊上,早就在路邊等候的梁子和順子開門上了車。梁子問張彪去哪兒,張彪說:「去醫院。」 梁子小心地問:「是不是把董飛叫上?」 張彪生氣地說:「叫他幹啥啊?不頂事兒的玩意兒。」 梁子和順子面有難色,似乎有話要說。 張彪看著他們問:「咋地?你倆替他說情啊?」 梁子說:「不是,飛哥讓我倆跟你說,他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他人哪?」 「就在老城的狗肉館,讓我倆喊你去,想跟你當面賠罪。」 「給我賠罪頂個屁用,他得罪的是老闆,我還想給誰賠罪哪,行了,行了,我現在顧不上,沒功夫搭理他。」說著,張彪開車朝著醫院去了。 董飛一直站在狗肉館門口向街上張望著,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張彪的蹤影,他有些焦急。 這時,飯館的老闆走過來問:「飛哥,包間都收拾好了,上菜不?」 「人都沒來,上雞毛啊?」董飛沖老闆發著脾氣,老闆識趣地剛要走,董飛叫住他,說:「去冰一捆啤酒來。」老闆答應著進去準備了。 6 楊至剛久久地站在松江大橋上,思緒萬千,時而看看手裡的信,時而呆呆地看著遠方。 碧波蕩漾的江面上,一條駁船順江而下,船上的船工們光著膀子吆喝著號子。駁船的船尾在江面上劃出一道綠色的波浪,漸漸遠去……看到天色昏暗,他才起身離開。 楊至剛來到了鳳英的錄像廳門口,鳳英看見他忙站起來招呼著:「兄弟,今天是看錄像還是溜冰啊?」 楊至剛搖搖頭說不看,問董飛來了沒有。 「你找他幹啥啊?有日子沒見了。」 楊至剛默不作聲地往裡走,鳳英看見他有些不對勁,緊緊跟在他後面問:「哎,哎,你今兒這是怎麼了?」 空蕩蕩的溜冰場裡,楊至剛拿著宋娟娟的信坐在邊上的椅子上,他呆呆地看著溜冰場,眼前不斷地出現著宋娟娟和自己滑冰的一幕幕情景,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睛裡已經滿含淚水。 鳳英慢慢走過來,看見楊至剛傷心的樣子,又看看他手裡的信,關心地問道:「咋地了?孩子,家裡來信了?」楊至剛搖搖頭。 「咋還哭了哪?上面寫的啥啊?你這麼難受的?」楊至剛默默把信遞給鳳英。鳳英接過來,看了一眼:「媽呀,我也不識幾個字啊……那啥,桔子……」 桔子遠遠地走了過來,站在楊至剛身邊。鳳英把信遞給她:「桔子啊,你看這上面都寫啥呀?整的人難過的。」 桔子看了兩眼,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寫啥玩意兒?你咋哭了哪?念念……」 桔子看了看楊至剛,然後拿起信念道:「至剛,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 楊至剛不明白桔子怎麼開口說話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桔子。 桔子念著:「……我可能已經到了很遠的地方,也許像你說的很大,很大的地方,你不要問為啥?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我當初喜歡你一樣,也不知道為啥?可能啥也不為,就是喜歡……我只想告訴你一點,別再惹董飛他們了,千萬千萬,聽我的話,我真的不忍心再看到你受到傷害,別找我,如果我們有緣,也許……」 這時,一個男孩走過來開始換鞋,男孩試著走了兩步,走進了溜冰場。 音樂響起了,溜冰場上,男孩不時地從楊至剛身邊飛似的滑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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