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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豔紅看計程車已經走了,問:「你咋回去啊?」

  「沒事兒,我家離這兒不遠,我幾分鐘就走回去了。你沒事兒吧?」

  「我沒,沒事兒。」

  王家才轉身走了,剛走兩步,豔紅在身後叫住了他:「等會兒。」王家才站住了。

  豔紅走過來,站在他對面,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充滿了無限柔情:「你為啥要幫我?」

  「我幫你啥了?」

  豔紅笑笑:「為啥換酒?」

  「我,我不忍心看見你喝酒喝多時,難受的樣子。」

  豔紅咬著嘴唇,忽然一把抱住了王家才,把臉緊緊地貼在王家才的肩膀上。王家才被豔紅的舉動驚呆了,顯得很緊張,手不知道放在哪兒。

  豔紅喃喃地說:「抱抱我!」王家才無所適從。

  「抱緊我。」豔紅要求著。

  王家才顫顫巍巍地張開雙臂,抱住了豔紅。

  5

  已經回去的薛六靠在工棚門口的牆上抽煙,遠遠看見薛五步履輕鬆地走過來。薛五走到跟前的時候,薛六把煙蒂彈到了他腳下。

  薛五嚷嚷著:「誰啊?沒長眼睛啊?」薛六走出來,抱住薛五的肩膀:「哥,是,是我。」

  「你嚇我一跳。」

  薛六問:「打,電話咋,打了這麼久啊?」

  「啊?啊,不是那啥,打完電話碰到了咱那兒一個熟人,非拉著我喝酒去了,喝酒去了。」薛五隨口說著。

  薛六抱著薛五的頭:「我聞聞,咋,咋沒酒味哪?

  薛五解釋說:「我喝不大一點,淨聊天了,哎,你等我哪?」

  「沒,沒有,我出來涼快,涼快。」

  「那趕緊回去睡吧。」薛五說著逕自往回走。

  薛六說:「哥,我咋聞著你身身上,可,可哥香了。」

  「是酒香吧?」

  「不是酒,酒,酒香,你你當我傻,傻啊?」薛六說。

  6

  中午,老杜靠在公司的沙發上正在打電話。

  「秋悅,中午我不回去吃了,嗯,我不回去你也不吃啊?好好,我回去,哎呀,我尋思從鄉下剛回來,感覺身子累得很,中午想去碧水園讓人給推拿一下,好吧,我知道你想啥,你是為我著想,咱們多少年了,我還不明白你……好了,回去再嘮啊!」

  老杜剛放下電話,馬新平進來了,手裡拿著幾張報紙。

  馬新平說:「杜哥,這幾張報紙你看了嗎?」

  「啥報紙啊?有啥新聞啊?」

  「你看看吧,這是上次那個民工被打的新聞,這是前幾天一個民工孩子找家的文章,你看看,裡面提到的工錢拿不上,啥的。」

  「咋了?這有啥啊?」

  「我覺得這是個信號,一個對咱們來說不好的信號,你看啊,這篇文章的副標題是啥,透視民工生活系列報導,你再看看作者,都是這個叫啥海平的,我覺得吧,這得引起咱們重視,松江日報能騰出這麼大的版面報導民工的事兒,說明上面對民工問題開始重視了,我擔心,咱們工地上那幫民工要是真被煽惑起來,對咱影響可不好了。」

  「你說得有道理,可是那幫民工不是大部分都走了嗎?」

  「走了不假,可是,留下的幾個不是省油的燈啊,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叫啥海平的,要是他整天跟民工攪到一起,那就容易出事。再說了,走了的民工收完麥子,忙完地裡的活兒保不齊還會回來。」

  「嗯,是啊!可是現在資金正緊巴著,哪兒能抽出閒錢來啊?」

  「那也不至於急著付這筆錢,看看形勢再說唄!咱得防患於未然。」

  「你是文化人,懂法律,你看著辦吧!哎呀,不行,我得回家了,秋悅還等著我吃飯哪。」

  「我送你吧!」

  「不用,我溜達著就回去了。」

  「公司那麼多車,你咋老溜達啊?」

  老杜苦笑了一下,說:「唉,腦子裡事兒太多,開車注意力老不集中,還是走著吧。」

  7

  王家慧坐在鏡子前梳妝,準備去上班。王家才正蹲在房子中央給孩子洗尿布。

  王家才問:「你去髮廊上班,孩子怎麼辦?」

  家慧說:「哥,我想了很久了,不如把孩子送人吧?」

  「這是你的骨肉,你捨得嗎?」

  「這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生,跟著我們也是受罪,興許送給一個好心人家還能享福。」

  王家才想了想說:「既然這孩子是陳佑良的,為什麼不讓陳佑良撫養哪?」

  「就是送人,也不會送給他的。再說他原來就是想讓我給他生個兒子,現在把這個女兒送給他,孩子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王家才把洗好的尿布搭到外面去,進來後,站在家慧身後。

  「其實……如果有人不嫌棄你帶著一個孩子,真心喜歡你,我覺得,幹嗎非要把孩子送人哪?」

  「哥,你是說薛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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