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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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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的是陸航機場。袁朗的越野車通過機場口的哨卡,穿過跑道,駛向一架正待發的輕型直升機。我們是要坐這個走嗎?成才簡直不敢相信。看見袁朗笑笑的,成才壓抑不住地笑了,他捅了一下許三多,許三多不動窩,他索性癢癢許三多,許三多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一天,許三多和成才在飛機上的感覺簡直好極了。 那是他們有生以來頭一次高高地離開地面,高到機翼下的城鎮在他們的眼裡,只像是一個小小的棋盤,而遠處的草原已經成了一個穹形。 成才驚喜地叫道:機步團! 確實,機翼下出現了兩人呆了三年的團隊,看著那些螞蟻大小的士兵和瓢蟲一般大小的戰車,成才又喊起來了: 許三多,你說他們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他們頭上? 許三多想了想,說:不知道吧。 成才說:我真想往下邊扔個什麼,好讓他們知道知道。 許三多信以為真,忙說會砸到人的。 成才說你當真了,傻子。想想咱們來的時候坐的什麼,悶罐子!看看咱們走的時候,直升機!兩種待遇啊!許三多,老A啊!以後就坐著這玩意飛來飛去啦!袁朗聽了不覺一笑,他說喂喂,士官同志,這是趕時間讓咱們搭一次順風機,你還真把A大隊當貴族了?開著直升機逛大街呀? 成才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說:我是說,坐著直升機執行任務。 駕駛員朝後瞄了一眼:兩位,飛得還穩吧? 挺穩!特穩!成才依然地興奮著。 不暈吧? 許三多搖搖頭,說不暈。 成才也說:一點不暈! 那就好。咱們趕時間。那駕駛員什麼招呼都沒打,飛機忽然就沉了下去,再一拉,如一發出膛的炮彈往前射去。 最後,直升機沉入了林蔭掩映之中。 這是與草原完全不同的溫帶森林地貌。 直升機剛一著地,成才立刻就從裡邊撲了出來,往機窩後跑了過去。 袁朗看了看許三多說,沒事,人都得有個第一次。我倒是奇怪你,你怎麼不暈? 許三多說我暈過,暈得很厲害。 袁朗說那難怪,狠暈過的人就難得再暈了。鬧半天你也飛過? 許三多說沒飛過。 那你怎麼會暈? 練單杠,單杠大回環。一百八十一個。 袁朗不覺大笑了起來。 在進入A大隊的腹地中,他們發現周圍的軍人也多了起來,都是些體形剽悍的行伍之人,目光銳利得倒像捕獵一般。許三多和成才忙不迭地開始跟路過的人敬禮,因為周圍隨便走過的一個人就是尉官。還禮的軍人,倒對這兩個新來的有點好奇。 袁朗臉上卻帶了點壞笑,因為身邊這兩兵舉起的手,一直就放不下來。 袁朗說:瞧他們看你們的眼神沒有?以士官的身份來這受訓的,是稀罕物了。 他們最後停在了一棟軍營樓前。袁朗說這就算到了,你們的臨時宿舍,對面是我們正規軍的宿舍,我很希望你們能儘快搬到那邊去。成才自信地告訴他:我們一準搬過去!袁朗笑了笑說:行,我喜歡說話不留後路的傢伙。齊桓! 隨著袁朗的叫喚,一個渾身精武之氣的中尉跑了過來。 齊桓說:到! 袁朗問:受訓人員到齊了沒有? 齊桓說:應到四十二人,實到四十人!都已經安排了住處。 袁朗說:這裡是最後兩個,你負責安排住宿。 齊桓道:是! 袁朗回頭對許三多和成才吩咐道:把你們倆送到了,我這就算交代啦。他看著兩人很想說話的樣子,便說:什麼都別說,我希望很快能在對面那棟樓裡看到你們。我在那邊。 兩人看著袁朗悠哉遊哉地往別處走去。 姓名?單位?齊桓問道。這是例行公事。 許三多和成才分別報告之後,便隨著齊桓上樓,往宿舍走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衛兵的把守。這讓他們在心裡知道,這是一個不可自由出入的地方。 果然,一進宿舍,齊桓便告誡他們:這裡九點鐘熄燈;六點鐘至六點半,洗漱,早飯;十二點和下午六點,午飯和晚飯教官有權隨時對此做出修改。不許私自下樓,外出要得到教官或我的批准;不許私自前往其他宿舍;不許與基地人員私下接觸;不許打聽你們在特訓期的得分;不許使用任何私人通訊器材與外界聯絡;你們的信一律交給我寄發;訓練期間稱呼名字一律使用編號…… 聽後,成才的臉上出現了不滿,他說:就是說這幾個月我們只能在這棟樓上活動了。 齊桓目無表情地看著他:還有,除教官和我之外,你們不能跟任何基地人員私下交流。有意見嗎? 許三多和成才都讓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刺得縮了一下。 許三多回答道:沒有意見。 齊桓說:你的編號41,你的編號42。內務方面不對你們過多要求,因為相信你們的兵齡至少都在五年以上,知道該怎麼做。 許三多回答道:我是三年零三個月。 任何人的話語齊桓都不置可否。他說:這是你們的宿舍,晚飯前領發作訓服和日常用品。 齊桓說完走了。 這裡比班裡的宿舍小多了,只放兩張高低床,很明顯,一屋四人。 先住進來的兩個,一個是中尉,一個居然是少校。 中尉叫拓永剛,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空軍迷彩。 少校叫吳哲,看起來卻比許三多們也大不了多少,只是穿著常服。 吳哲和拓永剛,兩眼就看出了他們兩人的身份,一時有些錯愕。 拓永剛疑惑地問道:你們是基地的,還是來……受訓的? 成才回答道:報告!我們來受訓的! 一級士官?拓永剛看看吳哲:這可……哈哈,原來四十二人的最後兩個是士官。 吳哲卻一點架子都沒有,性格也不像拓永剛,他把自己還沒打開的行李從下鋪往上鋪放去,對許三多和成才說:那就是隊友啦!別再報告了,我最怕那個。這下鋪給你們,我以為沒人來了。 許三多以禮還禮,他說不,我們習慣睡上鋪了,我們都是做班長的。 拓永剛笑了,他說班長跟列兵發揚風格睡上鋪?難道連長和營長還好意思要你們發揚風格?他倒也是個痛快人,拿起自己的行李就往上鋪掀。 不,換了下鋪我們睡不著。許三多堅持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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