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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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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百順趕到火車站,正好趕著要走的火車,驗了票就進去了。 許三多幾個追來卻被人攔在了門口。伍六一連忙去買了幾張站臺票,等到他們幾個沖上月臺時,許百順坐著的列車,已經往前駛去了。 回到營房時,許三多才冒出了一句話,他說: 我爸……老多了。 伍六一聽有有點沮喪,他說我們忒混蛋,對不住你爸。許三多,你轉了志願兵,一定得回家看看。甘小甯也拍拍許三多的肩膀說,你爸對你挺好的,許三多,真的! 據說,一個男子的成長就是和父親的交戰,可許三多倒覺得,對父親的第一次勝利卻更像一場慘敗。他很想追上老爸,聽一下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一個月後,許三多入黨了。 在入黨的同時,他終於成了志願兵。 許三多知道,他會繼續這段軍事生涯,直到軍隊有一天像對史今那樣,說:你走吧,我們需要更好的。 這地方有無數人在走同樣的路。 許三多戴了三年之久的列兵銜,終於換成了一級士官。 他仍然駐守在七連的營房裡。他仍然能聽見宿舍裡的報數聲,可他不再惶恐了,他想那是戰友在告訴他:這個連永遠不止你一個人。有時候他就獨自一人跑著步,偶爾向別連裡的老戰友行一個注目禮。總有人活躍地向他回擠著眼睛,除了伍六一。 伍六一與他又是形同陌路,面無表情。 他又成了與許三多漠不相干的一個人。 因為對付許三多的老爸,伍六一擅自動用裝備背了個處分。但他沒有後悔。所以許三多覺得,伍六一後來之所以對他那樣,是因為怕他跟他說:謝謝。 這是秋季的一個下午。一輛漆成迷彩,掛著偽裝網樹著天線的獵豹越野車,實在不是野戰部隊的風格,以至剛駛過拐彎就被兩名執勤盯上了。車自己停了下來。裡邊坐著的竟是特種兵指揮官鐵路。他戴著墨鏡,車是他開的。執勤一眼就看到了鐵路肩上的上校軍銜,但敬禮的時候,仍對著那兩套見所未見的軍裝有些疑惑。 團部在哪? 右拐,到頭東行一百米。 謝謝。 鐵路的車開走了。 他是海軍還是空軍? 那兩名執勤竟然弄不清楚。 團長剛看著許三多的簡歷,鐵路進來了。 許三多簡歷上的最後一款,仍是鋼七連駐守。 鐵路沒坐,他一開口就問:準備好了嗎?團長最後看了一眼許三多的簡歷,有意用一摞簡歷把它壓上,他說接到師部通知了。可我準備討價還價。 鐵路笑了笑著,點了一支煙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團長無可無不可地笑笑,他說有幾個兵我是絕對不給的。 可鐵路說:我就是沖他們來的。 兩人隨後便聊起了上次演習的事兒。團長說你人少,就算我輸。鐵路說:A大隊裝備好,練得也更狠,那不能算你輸。說實話,那一仗打得我對你們刮目相看。說著說著,就說到許三多身上來了。他說那一次,你有一個叫許三多的士兵,居然生擒了我的一名少校。 他說這個兵我有興趣,我一個十二年軍事生涯的少校,竟然被他一個列兵給抓住了。 團長說,他現在已經是士官了。 鐵路說:他要在我們那,可能是尉官了。 團長知道鐵路的意思了,他說許三多我不給。這兵我一直在觀察,說實話他撐到現在都讓我吃驚,他有上個時代的精神和這個時代的聰明,還不是小聰明。 鐵路卻較勁了,他說,你越說我越有興趣。 團長說不可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我把他苦夠了。本團也要成立擅於任何環境作戰的分隊,這兵得留著抱窩下蛋。 你給我,我也不能就這麼要。我們這回是在全軍區三省兩市範圍選拔,他先得扛得住競賽和篩選,貴精不貴多,你們這師也就選三個人。 團長哼了一聲,頗有些得意:他絕對能通過。可他不參賽。 鐵路說老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裡通知是不遺餘力,要讓最好的士兵參賽。 團長說這兵重情義,通過了也不會去。 團長和鐵路說話的時候,軍部賽場上的軍事十項全能,正比劃得如火如荼。許三多沒有參賽,這幾個月來,他已經習慣賽外照應了。 賽場上,全副武裝的伍六一高高躍起,卻沒有把住手邊那根晃動的繩索,重重摔在地上。這一下實在摔得不輕,伍六一晃了晃腦袋才清醒過來,近在咫尺的加油聲也變得很遙遠了。 他看了看場外叫著跳著的許三多,那個人嘴裡幾乎是無聲的。前邊幾個參賽的士兵已經利索地攀過了障礙牆。伍六一站了起來,有些搖晃,他開始加速奔跑,翻上障礙牆,然後是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伍六一沖向終點的射擊位置,在那裡開槍射擊。 場外的許三多有點替他擔心。 到了最後,宣傳車公佈競賽成績的時候,許三多聽到:伍六一沒有拿到第一名。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竟連長高城。 高城戴的已經是少校軍銜了。 許三多真替他高興,他說連長,兩杠一星啦? 你也是士官了。但高城問:你怎麼沒有參賽? 許三多苦笑著:鋼七連,就我一個,怎麼賽?我是場外指導。 老團隊還真是風格過硬。可你看見六一沒有,他幹嘛那麼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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