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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報告連長,許三多抓了個活的。史今指著地上的袁朗,壓低聲音問道:他到底是哪國兵?

  高城也答不上來,他上下打量著袁朗,看他的少校軍銜,他的軍裝,還有他的武器。

  袁朗正想翻出身上的白牌,被高城阻住了:不用翻牌,你沒陣亡,只是被我們抓了活的。

  袁朗笑道:你們這叫板磚破武術,亂拳打死老師父。

  對方的口氣硬,高城也不軟:板磚也罷,亂拳也罷,你現在是七連的俘虜。

  袁朗點點頭:鋼七連確實也不是白叫的。我叢林斃敵紀錄是一百三,跟鋼七連居然沒打出一個零頭就被抓了活的。看看一邊的許三多:小夥子死心眼,可手底下硬是要得。

  高城顯然是不信:斃敵一百三?哈……您是哪個集團軍的?

  袁朗說:哪個集團軍都不是。

  高城說少校同志,您比我高一級,可也不能這麼胡說。

  真的哪個軍也不是,我們是獨立部隊,番號保密,我們那習慣叫我ACE。

  ACE?王牌飛行員?少校同志,你跟我一樣是陸軍吧?

  袁朗笑:陸軍也有航空兵,而且我們是飛過來的。

  高城面無表情地點頭走開,確定對方看不到時,他才露出擔心的神情。洪興國跟過來問道:怎麼啦?高城咬著牙根說:跟指揮部隊聯絡,我猜我們碰上的是A大隊。洪興國暗中嚇了一跳:哪個A大隊?就是那個號稱老A的?集中了全軍區最精華人才和技術的老A?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高成恨恨地握緊了拳頭:這場演習我想是沒有贏的可能了。他回頭看看洪興國的神情,歎了口氣:最後這句去掉,是我對自己說的。

  三發綠色信號在暮氣藹藹的山林間升起了。

  集結在山腳下的士兵們,紛紛地鑽進了步戰車裡。

  演習,結束了。

  團長總結是平局收場。可咱們是攻方,重裝部隊,而且數量上占絕對優勢,平手已經等於是輸了。參謀長則搖頭感慨,他說實際上這場演習的攻防概念,已經完全混淆了,守方在攻,攻方反而在守。

  咱們是被迫防守的,這也算是輸了。

  團長固執地將「輸了」二字放大調門。

  報告團長,有一位上校想要見你,他自稱是……

  自稱是什麼?

  藍軍指揮官。

  團長頓時就坐直了,吩咐四下:喂,大夥兒都振作一點!

  指揮室的人,頓時都擺出一副士氣高昂的樣子。

  藍軍指揮官鐵路從外邊走了進來。沒想到他反倒是一臉垂頭喪氣,老遠便聽見歎氣的聲音。他說團長,我錯了,我錯了!

  團長有點忍不住,他說怎麼你還錯了?

  鐵路還沉浸在對抗的激情中,他說我沒想到,你會放棄自己的裝甲優勢改攻為守!我太重視殺傷你的有生力量了,實際上我就不該跟你纏鬥的,我就該盯死你的後勤,打到你沒油了拉倒!我沒有良好地發揮戰場機動性,否則我絕不會跟你打成平手!

  團長哼哼了兩聲,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參謀長骨些忿忿不平,他說你這種遊擊戰術就來一次,下次就沒這些便宜好占了。

  鐵路說下次我改轍易弦,一定。可這次是我錯了,老A注重單兵素質是沒錯,問題在我,我一定要加強戰術修養,這是團長一早就提醒我的!

  一屋子的軍官都僵著,不知該擺著架子還是共同檢討。

  往回的車上,兵們都顯得有點疲憊,何況,這明顯不是一場大捷。

  701步戰車裡的三班兵都沉默著,因為中間夾了一個生人,一個搭順風車的俘虜袁朗。袁朗瞄瞄這個,瞄瞄那個,倒似自己做了主人一般。

  你們這八一杠用得還行嗎?

  甘小寧說:報告,還行!

  其實八一杠不錯,我們這槍的問題在於瞄準基線太高了,臥姿射擊不舒服。

  報告,是的!

  我好像見過你。袁朗眯起眼睛盯著白鐵軍,忽然笑了:我想起來了,在瞄準鏡裡。

  報告,我好像是被您擊中的。白鐵軍說。

  袁朗頓時哈哈大笑:不要老是報告報告的好嗎?然後去看許三多,叫了一聲小兄弟?許三多正低著頭,沒有聽到。袁朗搞了一些聲音說:抓住我的小兄弟?

  許三多這才抬起頭來:到!

  你今天為什麼那麼玩兒命啊?我都讓你給追毛了。

  許三多說:我老犯渾。

  犯渾!這倒是個說法。你知不知道,我後來都不捨得對你開槍了,演習這麼來真格的兵我還真沒見過。

  ……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

  報告,他說的是您的傷。史今責備許三多:許三多,格鬥怎麼這麼沒有輕重?

  袁朗的臉上,確實是烏青了一塊,嘴角流了血。可袁朗毫不介意,他說這個嗎?你要知道我們是怎麼格鬥的,就犯不上這麼忸忸怩怩了。說著又盯住了許三多: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我叫許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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