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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周 哼,我不跟爸爸做好朋友了——全職爸爸第二十六周工作報告 出發前,我看到小陳往行李箱裡放對講機。 放這玩意幹嘛? 萬一山上沒信號怎麼辦? 我笑了。我們要去的是莫干山,又不是巴爾幹地區。小陳很認真,萬一呢? 我理解不了直男,三天兩夜的民宿之旅,他的行李箱除了小孩和自己的衣物外,有對講機,無人機,洗臉儀,電動牙刷,兩斤鹵鴨脖,三斤辣雞爪。他說,我要到山裡吃吃喝喝。 車剛開出家門,小陳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牛肉幹,搭配小可樂,在車上吃得搖頭晃腦。兒子在後邊對著高速路上的樹說:我們進山了嗎?我們已經在山裡了嗎? 沒有,還遠得很呢,開車兩個多小時。 兒子掙扎了一會,睡了。小陳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又一包的牛肉幹,讓我目瞪口呆。喝完可樂,他打開了隨身小茶壺,裡面有泡好的鐵觀音,適合小口啜飲。我握著方向盤,被福建人的生活方式驚呆了:喂,你不怕等下要上廁所嗎? 小陳說:出來玩,不就是這樣吃吃喝喝嗎? 我理解不了,過去三十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我,通常節假日的高速服務區都是人山人海,有時候彪悍的大媽們還會為了誰先進去蹲坑吵一場架。一想到這一層,出發前兩小時我就開始滴水不沾。 我特別熱愛高速駕駛,奔馳的速度加上音樂,會讓人有一種縱橫四海的錯覺。但是副駕駛的男人正在津津有味嚼著鴨脖子,縱橫四海的人,吃什麼鴨脖子!忽然他對我說了一句:按照這個速度開下去,7分鐘就能到服務區了。 怎麼了,要進去嗎? 嗯,尿急。 不是叫你不要喝那麼多了嗎?! 小陳不響,開始用手輕輕敲擊著車窗。 說來也是奇怪,後座小孩尿急的時候,我也急得萬馬奔騰。但是小陳急,我就不是很急,我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幸福感,世界上所有已婚女人都有的那種成就感:你要聽我的,你現在能急成這樣? 離服務區五十米,車速減緩,堵上了,整個服務區遠遠一看,堵得水泄不通。 看嘛,堵了。 小陳頓了下,咬牙說:那走吧,沒事,我腎好。 我又開始欽佩他了,真是捉摸不定的男性啊。我打算利用這次休假,好好修補一下整個家庭的關係。小陳和兒子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了,每天大呼小叫,動不動開始威脅。 小陳對我越來越沒有所謂了,中午出去吃飯,吃到淩晨一點回家,他竟然依然沒問一句:你跟誰去吃飯啊? 很多直男出門玩了幾趟後,家裡的主婦都開始察覺到:男人不在的時候,帶孩子更輕鬆,做家務也更方便。老公一回家,往沙發上癱倒,只會一邊玩手機一邊教育老婆:喂,小朋友怎麼回事啊?說他他也不聽。家裡你看嘛,亂糟糟的。 我就是一邊躺在沙發上,一邊跟小陳說:你為什麼對小孩這麼凶?你就不能耐心一點嗎? 小陳最近脾氣很大,對兒子開啟了軍事化管理,日常都像教官一樣:快點快點快點,只有五分鐘了。快點快點快點,你沒有機會了。 不管兒子是在吃飯,拉屎,起床,還是寫作業。 我看不下去了,這也太機械化了,家庭的溫情呢?父親的慈愛呢?老是這麼凶巴巴的幹什麼啊?為什麼不能給小孩好好講道理? 小陳每次看我這麼說的時候,面無表情,最近,他好像自我研發了一套屏蔽系統一樣,好像大部分我說的話,不過就是一種可以屏蔽掉的吵鬧聲罷了。 比如說吧,出發前,我問他,民宿的房間有幾張床,是兩張嗎?自從小孩五歲後,我再也無法忍受和他一起睡一張床,開什麼玩笑,一夜睡不好,起床老五歲。 小陳說,嗯,是的。 山長水遠開車過去,到了房間,一張大而無當的床。 或許結婚五年後,大部分妻子的嘮叨聲,當丈夫的都可以扔到九霄雲外吧。 反正,還能離婚不成? 這天晚上,我又一次見識到了小陳的殘暴。 小孩不肯睡覺。 前幾天我還在感慨,小孩說大就大,一年前哄他睡覺是個大煩惱,經常能把自己氣死。但是現在,一過十點,就能看到小陳從兒童房裡出來,再過二十分鐘進去,兒子已經睡著了,不費吹飛之力。 然而國慶之夜,揮舞了一天小紅旗的兒子,看起來還有洪荒之力。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依然像只蚱蜢一樣在床上跳來跳去。小陳開始吼了,顧忌到整個民宿的安寧,他壓著喉嚨吼:快點睡,你只有十分鐘時間,睡不著你就起來做數學作業。 小孩噤若寒蟬,但是沒幾分鐘,發出抖抖索索的聲音,他一個人笑起來,在黑暗中宣佈:我搭了一個窩,你們要來參觀嗎? 小陳暴怒了:×××,你給我躺好,不准動,動了你就起來做作業! 如此來回五六回合,黑暗中睜著一雙眼睛的我,終於感到了疲累,跟小陳說:你不要這麼凶。 他轉身開了燈說,好吧,大家都不要睡,現在開始做作業。 他倆果然開始做作業了,一直到兒子哭著說:我想睡覺了,我真的想睡覺了。 淩晨一點半,戰鬥結束,小孩睡得跟死豬一樣。 小陳從床上起來,非常得意說:哼,他我還不知道?今天可是你要我耐心認真的。 他又宣佈了一句:現在就是改正他壞習慣的時候,非凶不可。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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