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17)_吳秀豔

第二章另一種命運（10）

　　宇振聽到這番話，忽然間愣住了，抓住銀荷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望著銀荷轉身離去的背影，他的心裡充滿了擔心與焦慮。神父？安德列要做神父？宇振的腦袋空空的，站在那裡，幾乎不能動彈。直到朋友瑞英從後面跟上來，「啪」地拍了他一下，他好像才回過神兒來。

　　「哇，宇振！你發什麼呆啊？我看你這回是完嘍！」

　　宇振好像真的犯了傻，轉身就向安德列的住處跑去。此時，安德列打工剛好回來，正在吃速食麵呢。宇振一邊和他吃著拉麵，一邊用眼睛偷偷地打量著他。安德列眼神單純，仿佛一個孩子一樣。這樣的他，又怎能懂得銀荷的心思呢？

　　「我聽說，你將來要當神父？真的？」

　　「銀荷說的？」

　　「嗯。我知道後想了想，覺得還真挺適合你的！可是……」

　　宇振說到這裡，不禁停住了話頭兒。要不要對安德列說真話？要不要說出銀荷那片心意，還有那顆因極度喜歡他而備受煎熬的心？

　　「嗯，我從冰美人那裡聽說你要當神父，忽然間想起有話要對你說，主要是兩件事。不過，這可是完全相反的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這樣吧，你來選一下！」

　　「……哦?好像你很清楚哦？」

　　到了這個時候，宇振是下定決心了。也許這話說出來，以後可能都會後悔，但是……

　　「嗯，銀荷她、她很喜歡你。」

　　安德列背著醉過去的銀荷，心裡感覺陣陣酸楚。到底是怎麼了？原來那種感覺都不見了，只剩下鬱悶！銀荷伏在安德列的後背上，緊緊地摟住他，把頭深深地伏了上去。安德列感覺到這點，心「突突」地跳了起來。然而，他臉上卻裝作毫無所知的樣子，開玩笑地問道：

　　「哇！你比我還要重呢！知不知道呀？！」

　　銀荷哪裡知道安德列的複雜心情，她已經醉了，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伏在安德列的耳邊，輕輕了吐出一口氣，然後耳語般地問道：

　　「宇振啊，你喜歡他呢？還是喜歡我？」

　　「嗯？」

　　「回答我嘛！你是喜歡鄭宇振？還是喜歡我？嗯？喜歡我是不是？是不是？嗯？」

　　安德列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了！他忽然感覺大腦一片混亂，無法思考，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德列把銀荷扶上床，然後給她蓋好被子，靜靜地凝視著她。此刻，她已經睡了。可是，夢裡好像也在和自己鬥氣，眉毛蹙到了一起。安德列輕輕撫摸著她淩亂的頭髮，忽然間停住了。安德列！！你在幹嗎？知道不知道，從今往後，你再也不可以和從前一樣，用手撫摸她的頭髮了！安德列想到這裡，複雜的心情難以表達，起身站了起來。小銀荷啊，你怎麼會這麼傻，喜歡上我這個人，一個從小就把一生託付給天父的男人？安德列，你難道真是個傻瓜，銀荷的那顆心，你怎麼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呢？

　　第二天一早，安德列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心潮起伏，在飯桌上連頭都不抬一下，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往嘴裡塞飯。可能因為前夜醉酒，銀荷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她一直都一言不發，默默地注視著安德列。她仿佛也感覺到安德列哪裡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又找不到原因，於是對安德列故作歡快地提議一起去做彌撒。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安德列就忙不迭地說道：

　　「哦，你還是和宇振一起去吧！」

　　「你也想去嗎？」

　　「嗯，不過，要是帶著宇振我會更開心的。你知道，去他那個畫室可一點意思都沒有。」

　　難道，兩個人的關係就這樣算了？無論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都要帶著宇振！銀荷心裡煩悶壞了，可是她並不想在安德列的面前表現出來。就在她把安德列舉過來的飯碗接過來，想給他盛滿飯時，兩個人的指尖忽然碰到了一起。安德列大吃一驚，像被什麼蟄了一樣，趕忙縮回了手。銀荷被安德列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拿著飯碗愣在那裡。安德列不知所措，只好轉過臉去不看她。空氣中彌漫了一種味道，可是兩個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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