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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致庸聞言對李德齡急道:「這怎麼辦?誰還有別的辦法?一定要救下成大掌櫃,不然,喬致庸可得終身背負逼殺成大掌櫃的惡名了!」李德齡想了想道:「東家,解鈴還需系鈴人,我想到一個人,說不定成大掌櫃願意見他!」致庸趕緊問:「誰?」

  「陸老東家!成大掌櫃此次不是敗在東家手裡,而是敗給了陸老東家,成大掌櫃這樣的老英雄,只會佩服打敗他的人!」

  致庸大為激動:「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快派人去請他!」這時背後傳來陸大可慢悠悠的聲音:「不用請,我算准了這時候該我出場啦!」致庸大喜過望:「岳父,您可一定要把成大掌櫃救下來啊!」陸大可道:「放心,我這一輩子可和他交手多次,如果救不下來他,我跟他一起死!」眾人聞言都大為愕然,但也顧不得了,當下幾個小夥計擁著陸大可向大掌櫃室走去。

  成青崖和田二掌櫃還在房內相持。一個夥計跑進來道:「兩位掌櫃,太谷的陸老東家來了!」成青崖一驚回頭看,陸大可已經進了門,哈哈笑著拱手道:「老陸這廂有禮!成大掌櫃,好久不見,你這是在唱哪出戲啊?」成青崖一愣,手中那把劍仍橫在脖子上,但握劍的手卻抖了一下。

  陸大可回頭對田二掌櫃道:「去吧去吧,大白天的拿把劍舞持什麼?上廚房給我們切盤羊頭肉。我和成大掌櫃好久不見,讓我們老哥倆單獨喝兩盅,嘮一會兒。」田二掌櫃看一眼成青崖,躊躇著不敢去。陸大可瞪瞪他:「田二掌櫃,你怎麼回事,你還不放心我呀?這個老頭,反正是要死的,早一天死晚一天死又有啥不同?早死還有早死的好處,至少年輕時結交下的相與都能來送一送他,要是死得晚了,就沒有相熟的相與送了!」

  田二掌櫃低聲道:「陸老東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陸大可哼了一聲,徑直走上前去,一把抓過了成青崖手裡的劍,輕輕鬆松地就奪了下來,轉手把劍遞到田二掌櫃手裡,沖他一擺手:「去吧,小子,照我說的,來盤羊頭肉,來壺好酒,我們兩個老東西就愛這一口。」田二掌櫃大大松了一口氣,趕緊去張羅陸大可要的東西了。

  陸大可回頭對成青崖笑道:「我說老成,算了吧,別做樣子了。我都來了,已經給你面子了,你當年對我可沒那麼大方啊,只怕那時我抹了脖子,你只會拍手叫好呢!」成青崖沮喪地在炕上坐下,無聲地抽泣起來。

  陸大可哼了一聲:「老成啊,你以為我這一趟到京城,是為著我女婿來的?不是!告訴你,我就是為了給你這個老東西解圍來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鬥不贏這一仗。哼哼,你這個人,從年輕時就剛愎自用,目中無人,一身的臭毛病。在票號業又飛揚跋扈,心胸狹窄,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這種人一輩子要是不敗個那麼一兩次,簡直天理難容!」

  成青崖委屈地抹了一把淚:「陸大可,你這個手下敗將,也敢這麼和我說話?老不死的,暗地裡設局讓我鑽。」陸大可見他雖然一張口就是罵人的話,卻終於開了口,當下心中一寬,道:「我是個什麼人你知道,你是個什麼人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老不死的。呵呵,你這次反正已經敗了,我們也算扯平。得了,那麼多人都來了,也算是給你面子了。他們都不知道你的底細,可我知道,所以我不擔心你會自殺,你就是做做樣子,想讓自己有個臺階下!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一聽這話,成青崖又跳起來:「陸大可,你,你……我今天非死給你看!」陸大可笑笑,無動於衷道:「你死呀?剛才你的手一動,就抹了脖子了。你以為你死了,別人會說你剛烈,說你是個人物,不會的,你就是死了,大家也只會說你這個人是跟自己較勁死的,你敗在一個後生小輩手裡,臉上掛不住就死了,你一世英名成了狗屁,過上三年五載,還有誰會記得你這個沒志氣的老東西?再說了,你根本就不會死,你要是想死,還娶那麼年輕的小妾幹嗎?哼,我們背後都議論你呢,娶那般年輕貌美的小妾,簡直是……告訴你,你死了,不說別人,就連你新買的小妾,也不會為你守著,她轉眼就會嫁人,你捨得嗎?」成青崖這次到底清醒了一點,遲疑了一下,抹抹臉上的淚珠子,哭腔道:「可是老陸啊,我要是不死,怎麼出去見人?」

  田二掌櫃端著酒菜進來,為他們斟上。陸大可哼了一聲,端起酒道:「你個老東西,我給你圓圓場,等會兒讓致庸過來,當著眾人的面,跟你賠個不是,咱把錯都算到這小子頭上,讓他給足你面子,你把他的銀子還給他,他把你的金元寶和銀冬瓜還給你,你們從頭來,願意做相與就做,不願意就拉倒,你開你的票號,他開他的茶票莊,從此兩不相擾,如何?」說著他與成青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成青崖一愣:「那……喬致庸能答應嗎?」

  陸大可瞪他一眼:「瞧你這個人,管他答應不答應,咱把他叫進來,再把他攆出去,然後就出去說他向你跪地求饒,你給了我面子,不跟這小子過不去了。至於喬致庸,我敢說,他比你我心胸都開闊,即使這次你下手這樣狠,他也不會計較這些,仍舊還要和你做相與呢!」

  成青崖又羞又愧,低聲問:「真的?」陸大可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你以為人都像你這樣啊?就我所知,他今年還要去武夷山販茶,那麼遠的路,中間又有長毛軍,銀子帶著不方便,他還想將銀子存在你這裡,然後帶張銀票,到廣晉源在福州的分號兌銀子呢。那樣,你有了生意,他也方便。這小子求你的事多呢,不敢怎麼著!」

  一席話說得成青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下卻大大地平了,他一口喝乾杯中酒,終於面有愧色地答應了。陸大可見狀呵呵笑著沖門外喊道:「喬致庸,你小子在哪兒?快進來,給成大掌櫃磕頭賠罪……」

  3

  溫柔的夜色中,玉菡望著樂呵呵從外面趕回來的致庸,心中一陣甜蜜:「二爺,這麼高興?!」致庸笑道:「當然高興,從今天起,大德興茶票莊就在京城站住了腳,我再也不用害怕有人天天抱著金元寶來算計我了!」玉菡哼了一聲:「二爺的大難躲過去了,就不記得要謝謝我?」致庸大笑,一把將她抱起:「自然謝謝你,太太,明天你到街上去逛個夠,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就買什麼,賬算我的!」

  玉菡啐道:「呸,你以為我稀罕那些東西呢,我稀罕的是你這個人!」致庸哈哈一樂:「那好,既然太太稀罕我這個人,明天你就不用上大街買東西了,銀子我也省了。」說著他涎著臉貼近玉菡:「我人就在這裡,太太拿去吧!」

  玉菡臉大紅,趕緊推開他,面帶心事道:「哎,有件事我想告訴二爺……」致庸沒介意,依舊一邊嘴裡開著玩笑,一邊動手撓她的癢。玉菡笑著趕緊躲開,然後隔著幾步遠,輕聲道:「雪瑛表妹生了!是個男孩!」

  致庸勃然變色,繼而掩飾著激動問道:「什麼?雪瑛生孩子了,什麼時候?」玉菡在他的臉上觀察,細聲道:「就是二爺離開祁縣那天,何家來人報的喜!」

  致庸慢慢坐下,眼神忍不住迷離起來:「雪瑛表妹,對了,還有孩子,這會兒都好嗎?」玉菡心頭掠過一陣陰影,但還是回答:「挺好的。你走後一個月,我替你去了榆次,見著雪瑛表妹和孩子了。」

  致庸一時失態,猛地站起:「你……你見了她,還有孩子?」玉菡點點頭,心中一陣發酸。致庸有點語無倫次了:「她……啊,對了,還有孩子,怎麼樣?」玉菡心中漸漸不樂,道:「雪瑛妹妹可是大變樣了,現在她一心念佛,只想替何家好好養育這個孩子。」致庸背過臉去:「她就……她就沒說些什麼?」玉菡心中更加不高興了,過了好一會才賭氣道:「啊,說了。雪瑛表妹說,以前的一切,你和她,還有我,都過去了,這會兒她心裡只有菩薩,只有何家的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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