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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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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沒說話。 她坐進車裡,等了半晌發現車一直沒動,不解地抬頭,只見司機指著車窗外前後包夾的兩輛警車,語氣緊張地提醒她:「公安局來了……」 陳珂抬頭,中山市局的副局長趙學超敲敲車窗。 這幾天幾乎都耗在了聯合調查組臨時駐地、合計著自己跟陳光榮的關係遲早也得被拎出來的蔡永強,乾脆把陳光榮找出來喝了頓酒。 街邊大排檔裡,蔡永強磕著桌沿兒開了瓶啤酒,給陳光榮前面的酒杯又添了點兒,「調查組也找你談話了?」 「老兄,你是被找去談話,我呢,是作為專案組成員被叫去開會的。」陳光榮故意輕鬆又得意地糾正他,滿嘴揶揄道,「咱倆的處境不一樣哦。」說著,他不自覺地又看了看手機。 蔡永強莫名其妙,「你今天怎麼一直在看手機?」 陳光榮一怔,「有嗎?」 「兩分鐘看了三次。」蔡永強說,「是有什麼事兒嗎?」 反正幹他們這個工作的,平時等消息等到寢食難安或者臨時被一個電話叫走這種事兒見慣不怪的,蔡永強的意思是他要隊裡有事兒今天就先散,誰知道陳光榮卻把手機扣在了桌子上,搖了搖頭,「工作太忙,我老婆懷疑我有外遇。我得防她查崗,萬一漏接電話就麻煩嘍。」 蔡永強不置可否地擼了口串,忽然十分懷疑地問他:「你不會真有外遇吧?」 正說著,陳光榮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看了看,又看了看蔡永強。蔡隊長很識趣兒地站了起來,「解手。」 陳光榮一直等到蔡永強走遠了才接電話,是常山打來的,他本以為是個好消息,誰知道,這通電話竟然是報憂的。 本來說得好好的,小事一樁,絕對不會失手,誰知道最後竟然是這麼個結果。這要不是公共場合,陳光榮直接就罵人了。陳光榮在蔡永強走近之前調整了猙獰的面部表情,含糊其詞地對常山說了一句,「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提。」接著就掛了電話。 蔡永強甩了甩手上的水,正好聽見這句,看著陳光榮半是玩笑半是揶揄地打趣,「這個外遇還挺難纏。」 「這個笑話不好笑啊。」陳光榮放下手機看了他一眼,仰頭把剩下的那大半杯酒都幹了,說話間就擺擺手站了起來,「不能再喝了,老婆真的要不高興了。老闆,結帳。」 他心裡裝著常山捅出來的這麼大一窟窿,當然喝不下去了。蔡永強不好多說多問什麼,只是看著他去吧台結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趙學超找到了陳珂並從她嘴裡瞭解到了事情經過之後,就立即給李維民回了電話。聽見陳珂只是膝蓋蹭破點皮人沒什麼大礙後,李維民懸著的心才算是歸了位,聽見已經帶著陳珂到中堂吧後巷看了一圈現場的趙學超說:「和楊柳在一起的還有三個男子,領頭的一個叫曾子良。他們綁架包星,好像是為了一張五百萬的借條。另外……現場有個人被槍殺了。」 「出事現場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李維民問,「那個被打死的人的身份查明了沒有?」 「身份已經查實了,」趙學超回道,「是個街頭小毒販,綽號阿布,真名叫劉躍華,湖南長沙人。現在專案組正在摸排他的社會關係。不過,這種毒販的社會關係複雜,一時半會兒很難有結果。從現場找到的彈殼和彈頭判定,不是制式手槍,而是自製的仿五四式手槍射出的。李局,您也知道,這種仿造的槍支槍源不好查。」 「楊柳呢?」李維民提醒,「從她的社會關係查,一定要查細。」 「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了。」趙學超先是應了一聲,接著又有些犯難,「不過,據陳珂說,楊柳現在也做皮肉生意,接觸的人範圍很廣,所以……」 「不要強調客觀困難!」李維民倏地有些暴躁,嚴肅地打斷他,「哪起案件是那麼容易破的?這次必須要拿下包星,不能出意外,而且我要的是活口!」 趙學超被老領導震懾住了,不敢再說別的,立刻應了一聲「是」。 李維民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控——李飛關在羈押室裡,幫他辦事的陳珂又差點出事兒,5·13案情至今沒有進展,從省廳到公安部都在盯著……他一個人承受了太多太重的壓力,「對不起,我有些衝動,」李維民道歉,緩和了口氣,輕聲說道:「學超,有新的進展馬上告訴我。」 趙學超也知道他的處境,無聲地歎了口氣,「李局,我明白……」 「另外,」李維民囑咐他,「有關陳珂所說的,一切都嚴格保密。」 趙學超又嚴肅地應了聲「是」,掛了電話,快步朝會議室走去了。 辦公室裡,中山市局有關豐益賓館事件的專案組成員正在緊張地忙碌著,白板上一邊貼著阿布死亡現場的照片,另一邊是楊柳、包星的照片,還有「曾子良」幾個字,在原本該放照片的位置,畫了個問號。 其實他們已經查到了消息,一名警員拿著一個資料夾走了過來,「趙局,我們從『金色年華』娛樂場找到一位媽咪,她認出了楊柳。她說楊柳和他們娛樂場看場子的曾子良走得較近。但是這個曾子良的手機扔在住處沒帶走,手機無法定位,您手裡拿的就是他的基本資料。他是河南南陽人,開辦過武術學校,後經營不善倒閉。五年前來到中山,去了『金色年華』娛樂場,是『金色年華』的保安部部長。」 趙學超點點頭,翻開資料,從裡面找到了有關曾子良的幾張照片。他拿起一輛破舊的商務車的照片端詳了片刻,旁邊的警員解釋道:「這些資料是我們從派出所和車管所查的,那輛本田商務車是曾子良去年買的二手車,在車管所裡有記錄。」 「這個曾子良現在人呢?」 「據那個媽咪說,曾子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理由是母親生病,他得回一趟河南南陽。」 「你們有沒有驚動『金色年華』裡的人?」 「我們是通過線人摸查到這些情報的。那線人假裝嫖客去的「金色年華」,應該沒有驚動到別人。」 「好,」趙學超啪的一聲合上資料夾,凜然道:「馬上比對從中堂吧附近調到的監控錄影,看當晚有沒有這輛車出現過。有的話,馬上在全城搜找這輛本田商務!」 §第44章 線人 還是那間二層停車場,趙嘉良和譚思和的車依然並排停在相鄰的兩個車位上。「法國員警署今天早上回復了,榮昌貿易公司的貨物是由遠平號貨輪運到馬賽的。」 趙嘉良手臂搭在車窗上,被墨鏡遮住的眼神看不真切,「法國方面的接貨方是誰?」 譚思和笑了一聲,也很輕鬆,「這你就不用管了,法國的事,法國員警署會調查的。」 趙嘉良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點意味深長的笑容,「也許用我法國方面的人更管用。」 「趙嘉良,」譚思和只要跟他對上,多數時間都是沒說兩句話就開始來氣,這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有的時候會讓他很難辦,他微微蹙眉,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道:「你越線了,這不合規矩。」 「譚處長,」趙嘉良也看向他,他摘了墨鏡,那雙眼睛幽沉得仿佛深不見底,「事情做成了就一好百好,你管我用什麼辦法得到情報?」 「萬一這次你搞砸了呢?」 趙嘉良笑了一聲,「人生就是賭博,不怕你運氣好,就怕你懂科學。」 其實平心而論,這些年,趙嘉良幾乎沒失過手,譚思和對他這話多了點興趣,「那你的賭博科學是什麼?」 趙嘉良高深莫測地挑挑眉,「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他說話留一半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譚思和知道他有自己的路子,這些年他是怎麼經營才出現在這個局面的譚思和不得而知,不過他剛才那句話是對的——只要能達到目的,不管趙嘉良中間用了什麼手段,只要不過分,他們是可以擔待的。 譚思和不再問他,拿出一個檔袋從車窗給趙嘉良扔了過去,「遠平號貨輪的貨物清單,接貨方都在裡面。還有你要的黃達成和榮昌公司的背景。」 趙嘉良點頭,「查出他的資金往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譚思和挖苦了一句,「純潔得像個處女。」 趙嘉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讓你們警方查,最後就是這個結果。」 譚思和比他更不滿,「你這叫什麼話?!」 「我收回。」趙嘉良聳聳肩,「遠平號是哪個公司的?」 「香港浩宇集團,前身是香港浩宇貨運公司。」 趙嘉良挑眉,「劉浩宇?」 「對,就是他。」 「黃達成和劉浩宇的合作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有這方面的資料,不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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