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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是什麼意思呢?

  AMY坐在那裡等了半天,看羅書全還在那裡深情地凝視驗孕棒,好像馬上會有個神冒出來許他三個願望似的,突然他轉過頭來。

  「怎麼看?」

  AMY一個趔趄,想死的心都有。

  AMY強笑著爬起來,走進洗手間,拿出測孕棒的說明書,遞給羅書全。

  「漢字會看吧?」

  這個打遊戲從來不需要看說明書的男人,接過說明書,比對著測孕棒,看起來。

  顧小白在鍵盤前工作,打字,突然,房間的燈暗了暗,然後又亮起。

  顧小白抬頭看燈,四周的燈暗了暗,再亮起。

  然後,砰的一聲,保險絲炸掉,所有燈全部滅掉,房間裡一片漆黑。

  「祝你平安!喔……祝你平安。讓那幸福,永遠圍繞在你身邊……」

  顧小白在一片漆黑中……輕輕地哼唱起來……

  第二天下午,顧小白約了左永邦,來分享羅書全的悲慘命運。三人跑到樓下的茶餐廳,顧小白一口氣點了八十個菜,和左永邦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吃著,就羅書全一個人沉默不語。

  「來來來,多吃點。」顧小白還給羅書全夾菜,「馬上要做爸爸啦,要多補補……」

  「行了行了,你就別刺激他了。」左永邦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個對幸災樂禍抱著終身興趣的男人,是以怎樣的惡趣味維持著生命啊……

  「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天生運氣好,從來沒讓女孩子懷孕過,所以基本上我很難體會這種心情。」顧小白拿起一根筷子,對著羅書全,「請問你現在什麼心情?」

  「沒有心情。」羅書全面無表情地說。

  「哇!實在是太高級了,你不由得讓我想到了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左永邦也好奇起來。

  「你知道希區柯克嗎?」顧小白問道,「希區柯克是美國著名電影導演,拍過《驚魂記》《蝴蝶夢》《紅樓夢》等重要驚悚電影多達幾十部。和村上春樹、米蘭昆德拉並稱為泡妞必知的裝逼關鍵字之一。他執導一部電影具體叫什麼我忘了,需要女主角表演極度悲傷的狀態。那女主角是誰我也忘了,反正演來演去死活演不對。極度悲傷,怎麼演啊?」顧小白攤攤手,「然後希區柯克就對她說了,你什麼也不要做,什麼也不要演,就那兒站著,面無表情,就對了,就極度悲傷了。結果,那女主角憑這片拿了奧斯卡獎……」

  顧小白轉手指了指羅書全,「極度悲傷。」

  左永邦看看羅書全,的確是面無表情。

  「其實,我心裡難過不是因為她懷孕。」面無表情的人突然說道。

  「啊?那是什麼?」

  「是我懷疑,這孩子不是我的。」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顧小白和左永邦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先開口說話,好像語音會引爆餐廳裡的某種炸彈裝置。

  「我們每次那個……」羅書全沉默了半天,說,「我們都……至少我都充分做好了安全措施,她怎麼可能懷孕?」

  「喔……」顧小白想了半天,一拍桌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好險惡的用心!」

  「啊?什麼險惡用心?」

  「你們這次複合啊!我本來就想了,只見過合久的分,沒見過分久的合。我早覺著你們這次複合哪裡透著詭異。原來是她跟別人那兒懷上了,然後不捨得打掉,就賴在你頭上!果然是太險惡了!」顧小白憤憤不平。

  羅書全抬頭看看顧小白,「你討厭她也得有個譜好嗎?我們複合了起碼三個多月了,賴也賴不著我啊!」

  「嗯?這下我很迷茫……」顧小白呆在那裡……

  已經超出想像力極限了……

  「他思路太詭異你不要理他。」左永邦擱下筷子,好聲對羅書全說,「你是不是懷疑AMY在外面有人?」

  「我不知道啊!」羅書全茫然得很悲傷,「我只是覺得,她沒道理在我這兒懷孕。」

  「那你好好回想一下,她在你面前,至少這段時間,表現得和以前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什麼?哪兒不一樣?」

  「問你呢,神態啊,表情啊,舉止啊。」

  「沒什麼啊,很正常啊。」

  「有沒有心不在焉啊什麼的?」

  「算了吧,」顧小白元神歸位,插話道,「那個AMY跟他在一塊兒就沒怎麼心在焉過,而且女人要演你哪兒看得出來啊?」

  「看不出來的嗎?」羅書全真不知道。

  「當然看不出來,好嗎?」顧小白斷然說,「我跟你說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演技派。她要在你面前演自然,打死你也看不出來。只有一點可以判別——呃……就是這段時間以來,你們上床的時候,她對你有沒有什麼抗拒啊,不投入啊的感覺?」

  望著顧小白緊張的神情,羅書全也慌亂起來……

  使勁回憶……

  「我……我沒注意啊,我沒注意她什麼感覺啊!」

  「行了,完了。」顧小白乾脆地說左永邦,「診斷完畢,出軌的原因找到了。」

  望著羅書全呆呆的眼神,顧小白大喊:「你還不明白嗎!誰讓你從來不注意女人在床上的感覺!你不注意她,她就找別人注意去了!」

  面前的男人真的悲傷起來。

  「真……的……麼?」

  「廢話!當然是真的!」顧小白大喊。

  餐廳裡別人都轉頭看他,顧小白也沖著他們喊:「找的又不是我!你們看我幹嗎?」

  大家紛紛把頭轉回去。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左永邦說,「我們也就是瞎猜,跟三個八婆似的,我怎麼覺得渾身那麼不舒服啊?你把我找來幹嗎?」

  「廢話!兄弟有難,能不管嗎?」顧小白憤憤道,「這事兒我又沒經驗!」

  「咳,好吧。」左永邦乾咳兩聲,看著悲傷得不能自已的羅書全,「總之呢,這種沒譜的事別瞎想,再嚴密的保全措施也有中獎的時候。」

  羅書全一直沉默著,突然,他抬起頭來,「我就不能問問她嗎?」

  左永邦緩緩轉頭,看著顧小白,「能問麼?」

  「我不知道啊,」顧小白茫然地回答,「我說了這事兒我沒經驗的,所以才把你找來。」

  左永邦也忍不住突然大喊:「廢話!當然不能問!打死也不能問!」

  餐廳裡,眾人再次轉頭看左永邦。

  左永邦沖他們回喊:「看我幹嗎?又不是問我!」

  眾人再默默把頭轉過去。

  「不管怎麼樣!切記!切記!」左永邦望著羅書全,好像在立遺囑,「這個問題,哪怕在你心裡問了一千遍!你也不能當著她面親口問出來!一句都不行!」

  「為什麼?」

  「廢話!問了也無非就兩種情況。一種她承認了,這孩子不是你的,忽悠你沒忽悠成,那你還能要她嗎?」左永邦看著他,緩緩掰著手指,「二就是這孩子真是你的,但你居然懷疑不是你的,那她還能要你麼?」

  「總而言之,你們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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