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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和大人玲瓏剔透,猜測聖意那是你的拿手好戲,你說呢?」王傑說。和珅蘸著酒,在桌上畫了一個圓圈,說:「多半是為這個傢伙。」

  「和大人這麼有把握?」王傑問。「反正聖旨馬上就到,對與不對,一宣便知。」和珅答道。青蓮匆匆走了進來。和珅與王傑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不禁一驚,問:「怎麼了?」

  「聖旨被盜了。」青蓮說。和珅與王傑吃驚地面面相覷。「會不會是李侍堯搗鬼?」王傑問。「他,這老小子從上次被皇上斬監候以後,膽子比針尖還小了,絕對不會。」和珅說。

  青蓮說:「和大人猜得不錯,臨行之前,嘉親王曾經對我面授機宜,聖旨的內容就是調查迪化盜賣皇家玉石案件。」和珅得意地看了王傑一眼,說:「若是為這個嘛,請轉告皇上,和某等人雖然身處逆境,卻也時時都在殫精竭慮為皇上辦事,我們已經先行下手了。」

  「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年了,我們從沒像今天這麼和諧一致。」和珅說。

  「王某一意孤行,是為了采玉場那些冤魂,和大人知難而上,不知為了什麼?」王傑說。「為我所為,來,幹一杯!」和珅說。他向王傑舉起酒杯。

  「來歷不明的酒王某從來不喝。和大人秘不示人,該不是又有什麼小九九吧?」王傑說。「王大人若如此度和某之腹,不願與和某為伍,那我們不如各幹各的,相較一下高低。若能殊途同歸辦好皇差也是一大樂事。」和珅說。青蓮急了,問:「你們怎麼又鬥起來了?」

  「這就叫稟性難移。」和珅說。「錯了,是水火難容!」王傑說。

  盜竊聖旨的黑衣人走進都統衙門書房,說:「大人,不知這是否是大人所要的物件。」黑衣人將聖旨遞給袁淳清。袁淳清看了一眼,面色大變。「你是否看過?」袁淳清問。「屬下不敢。」黑衣人說。「你歇息去吧。」黑衣人剛轉身要往外走,袁淳清一劍無聲地刺入他的背部,黑衣人倒地死去。

  袁淳清縱馬疾馳將聖旨送到軍營大帳勇泰手中,勇泰手顫抖著在燈下看著聖旨。袁淳清有些看不起地瞥了勇泰一眼。「這可怎麼好,皇上想必是發現盜賣玉石的事了。這可怎麼好,怎麼好……」勇泰說。「大人向來勇冠三軍,怎麼今天如此失常?」袁淳清說。「這是皇上啊,莫說勇冠三軍,勇泰就算十二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袁淳清拿過聖旨,二話不說,就放在了燈焰上。勇泰一愣之下,急忙去搶,聖旨已經燃起了火苗。「這不沒有了?」袁淳清說。

  「混帳,你知不知道,這是滅九族的勾當!」勇泰說。「反正難逃一死,還管它九族十族的。」袁淳清說,「在下明日請和珅與王傑吃飯,鴻門宴的故事,大帥不會沒聽說過吧?」

  「他們會來嗎?」勇泰問。

  「大帥不要忘了,他們眼下還是我治下的苦役,又沒了聖旨憑證,他敢不來?」袁淳清自信地說。

  「那我……要不要去?」勇泰問。

  「大帥說呢?」袁淳清說。

  勇泰沒了主意,袁淳清說:「大帥放心,末將自有安排。」

  採石場內,王傑在苦役中四處尋找著。王傑與青蓮相遇。「還沒找到那個老人家?」青蓮問。王傑搖搖頭。「就只他一個知情人嗎?」青蓮又問。「我曾問過,其他苦役都是屍體焚化以後才調動過來的。」王傑說。王傑與青蓮一起尋找著走人小巷。

  老苦役躲躲閃閃地進了酒樓。詹岱走出來,對老苦役做了個手勢。老苦役跟著詹岱走向後廚。廚房裡在忙碌著準備宴席。詹岱背著人,將一包藥面抖在一道菜裡。

  楊鳳倚正在監督苦役們勞動,和珅走了過來。「楊大總管。」和珅說。「和大人有何吩咐?」楊鳳倚問。「我這裡有一幅好字,想請楊大人鑒賞一下。」和珅說。

  「皇上就要舉辦千叟大宴,所用器皿均由我們製作,工期在即,在下哪裡有空?」楊鳳倚說。

  「不看也罷,不過,或許會抱憾終生。」和珅道。

  「什麼人的字畫如此讓和大人看重?」楊鳳倚來了興致,跟著和珅走入工棚。和珅從貼身處拿出一張紙,在楊鳳倚面前展開。紙上只有三個字:「留全屍。」楊鳳倚大驚,說:「這怎麼,怎麼像是皇上的字體。」和珅笑眯眯地說:「楊大人你把眼睛瞪大嘍,別走了眼……」楊鳳倚又看了看,猛地跪了下去。

  「這字怎麼樣?」和珅問。

  「筆走龍蛇,上天入地,果然是皇上墨寶。」楊鳳倚說。

  「怎麼樣,楊大人?要不要我將它傳給你的家人看看?」楊鳳價急忙磕頭,說:「不敢不敢,在下全聽和大人吩咐。」

  「好,我要袁淳清開採玉石的全部明細帳目。」和珅得意地說。

  第三十七章

  中原酒家廚房,詹岱將藥面放進菜裡,並舀出一點菜,放進一張荷葉裡,四下看看,悄悄走出。詹岱將荷葉包的菜倒在地上一些。一條大黃狗過來吃了幾口,突然倒下。詹岱露出笑意。

  中原酒家裡,袁淳清與親兵密謀著鴻門宴,「下手要快,手起刀落,人頭落地。事成以後,諸位回到家鄉都是玉器店的小老闆,幾輩子不缺吃喝。」袁淳清說。「謝大人。」親兵頭目說。

  李侍堯正在總督行營書房看書,忽然一支飛鏢貼著他的頭皮飛過,當的一聲紮在屋子裡的柱子上。李侍堯大叫一聲道:「什麼人?」親兵擁進,扶起李侍堯。李侍堯看著柱子上的飛鏢,上面紮著一封信。親兵取下信,交給李侍堯。李侍堯展開一看,上面寫著:「狗拿耗子,取爾孫孫心肝……」

  「快,派兵保護我小孫孫……」李侍堯大叫道。

  迪化總督行營和珅住處,一貼熱氣騰騰的狗皮膏藥貼在和珅的後背上。和珅裸露著上身,趴在床上,被膏藥燙得嘴裡直吸氣。一個郎中給和珅按摩著後背。王傑走了進來,問:「怎麼,和大人貴體有恙?」和珅長歎一口氣,說:「老了,老了,唉。前日在袁淳清那裡耍了兩下石鎖,沒成想當時要威風,回來以後,這膀子疼得我,唉,輾轉難眠。」王傑突然撫掌大叫道:「我這裡謝謝和大人了。多虧那天你心血來潮,讓我這心裡放下一塊石頭。」

  「怎麼了怎麼了,瞧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什麼心血來潮,當我是三歲小兒?我是為了嚇唬袁淳清,告訴他我和某人也是赳赳武夫,也敢動粗,警告他不得對月瑤下黑手……我的膀子疼,怎麼你心裡倒放下一塊什麼石頭?」和珅說。王傑笑道:「我是說,你和大人這一赤膊上陣,讓我觸景生情,突然福至心靈,破了皇上一個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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