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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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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咱二大爺愣了。咱二大爺望望政委說:「你這一說,俺當然就知道了,賈文錦是俺哥。」 政委說:「這就對了,賈文錦要不是你哥,我還不找你了呢。」 咱二大爺問:「你咋知道的?」 政委笑笑說:「還有什麼事組織上不知道的。」 咱二大爺張了張嘴沒說話。 接下來是甄團長找咱二大爺談話。甄團長便樂顛顛地找咱二大爺問:「賈團長,啥時喝你的喜酒呀?」 咱二大爺答:「你還沒喝就醉了,說醉話,俺有啥喜酒好喝。」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你和楊翠花……嘻嘻——我都看出來了!」 「你可別亂說,我們只是同志關係。」 「還同志關係呢!在臺上都喊出來了。」 「那是說書呢!」 「那是假戲真做!」 「你這是讓我犯錯誤。」 「球!啥錯誤不錯誤的。咱明媒正娶,又不亂搞男女關係。臺上說書是革命工作的搭檔,台下過日子是革命生活的搭檔,好得很。咱登個記就成。」 「算啦。」咱二大爺無奈地搖著頭說,「人家是大閨女,我是啥?我是有過老婆孩子的人,甄團長你別亂點鴛鴦譜。」 「啥老婆孩子,你那賈寨是淪陷區,家裡的老婆早就死在鬼子的屠刀下了。」甄團長說著起身拍拍胸脯說,「這事包在我身上,楊翠花那邊由我去說。」 甄團長走了,咱二大爺只有苦笑著搖搖頭,沒當真。甄團長風塵僕僕找到楊翠花。見面就問:「楊翠花,你多大年齡啦?」 楊翠花和甄團長是老熟人,沖甄團長俏皮一笑回答:「女同志的年齡保密。」 甄團長把臉一拉說:「嚴肅些,我是代表組織上找你談話的。」 楊翠花嚇得直吐舌頭。 甄團長說:「你願不願意和你們賈團長組成一個革命家庭?」 楊翠花一愣,不知咋回答。沒想到甄團長三句話沒說完就動真格,單刀直入像打仗一樣。楊翠花覺得心怦怦亂跳,臉上發燙,甄團長的聲音像是從極遙遠處傳來。 甄團長見楊翠花沉默不語,怕被回絕。又來了一句:「這可是組織上的決定。」 楊翠花完全被突如其來的決定弄昏了頭。自言自語地說:「俺服從組織決定。俺服從組織決定。」楊翠花心花怒放,暗覺幸運,要是組織上把我決定給另外一個男人,那可怎麼了得。想著文工團裡有幾個姐妹心裡有了人又不敢說,結果被組織上決定給其他人了,那才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組織上的決定得服從! 楊翠花想著便獨自笑了,連甄團長啥時走的都不知道。 咱二大爺和楊翠花的婚禮在甄團長主持下也是轟轟烈烈的。拜完天地,一群老兵嗷嗷叫著鬧洞房。喊:「來一段,來一段!」 甄團長說:「今天你們可要好好給大家唱一段。」 咱二大爺說:「讓楊翠花唱,她嗓子甜。」 楊翠花問:「我唱哪一段?」 當兵的喊:「唱那老調,唱那段小曲!」 楊翠花就唱了起來。剛唱兩句,當兵的就喊起來。說:「不對,詞不對!唱老詞!唱我們過去的老連歌。」楊翠花莫名其妙地望著咱二大爺說:「他沒教我老詞呀!」當兵的哈哈大笑。說賈團長晚上會教你的,讓賈文柏唱。 咱二大爺窘在那裡,求救地望著甄團長。甄團長也哈哈笑起來。說:「今天是鬧洞房,不講革命紀律。咱們內部唱,不准外傳,怎麼樣?」 「好!」當兵的一起喊。 咱二大爺便把那黃色小調原湯原水地唱了一遍。唱完了,當兵的嗷嗷叫著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擠眉弄眼地散了。咱二大爺和楊翠花躺在床上。楊翠花問咱二大爺:「你唱的那老詞是啥意思?那個怪東西不是手榴彈嘛,咋一會兒讓人疼一會兒讓人麻的奇怪?」 咱二大爺嘿嘿乾笑了幾下,賊一樣地望了楊翠花一眼。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把楊翠花壓在身下。楊翠花在咱二大爺身下開始便疼得哇哇亂叫;一會兒便麻木了哼哼地喊;最後就說不出話了。事後,咱二大爺淫兮兮地問:「你知道那怪東西是啥了吧?還有那一陣疼二陣麻三陣子舒服得說不出話的滋味。」 已經成了咱二大娘乙的楊翠花如夢初醒,打咱二大爺:「哎呀!你流氓,你流氓!你騙我,你一直騙我!你還讓我在臺上唱,怪不得台下的人恁激動呢!」說著一雙拳頭雨點般擂在咱二大爺身上。「我再也無臉見人了。我再也不唱那該死的小調了!」咱二大娘乙鑽進被窩,在咱二大爺懷裡羞得亂拱,眼淚都出來了。 咱二大爺哄著咱二大娘乙說:「在臺上唱的那詞不一樣!」 咱二大娘乙說:「詞改了可調沒變。那是老調,害死人的老調。」 咱二大爺說:「好、好,將來再不讓你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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