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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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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麗的哭聲小了一點。佟志不由問:丟了多少啊?文麗「哇」的一聲又哭了,說:全丟了。 佟志只好又哄,說:該丟該丟,丟得好,丟得對,再丟一次也不要緊。 文麗擦把淚推佟志,說:都怪你,要不是給你過生日買東西,也不會丟。 佟志說:怎麼什麼事都怪我啊!文麗又要哭。佟志趕緊說:好好好,怪我怪我,我罪該萬死。 等文麗平靜了,佟志才說:今後這財政大權還是收歸主人吧。 文麗翻身瞪著佟志問:什麼?為什麼? 佟志說:激動啥?就你這嚴重失職,不該撤職查辦嗎? 文麗想一想,突然嘿嘿笑了,說:行啊,我看行,我看你管賬能管出什麼花花來。 佟志開始管賬了,一本正經坐在桌前,桌上放著文麗和自己的工資袋,佟志把兩個袋裡的錢都拿出來,放一起,裝進一個信封,放進抽屜,鎖上。 文麗坐在床上看著,一個勁笑,說:瞧你小氣勁,誰會偷你呀,家裡還上鎖。 佟志理直氣壯,說:跟你學的呀,像你這種沒有自控能力的人,是不得不防的。 文麗慢悠悠地說:好好,那鑰匙放好啊,別找不著時砸鎖,還得買新的。 這樣過了十幾天,佟志這一天拿本書回來,躺在床上看。文麗問:南方下個月的錢該寄了吧? 佟志看著書,頭也不抬,說:去抽屜拿吧。 這一陣子,那抽屜根本不鎖了,佟志嫌麻煩。文麗走到桌前,翻出帳本問:你這幾天做賬了嗎? 佟志說:不用做,我心裡有數。 文麗撇了撇嘴說:吹吧你。 文麗打開抽屜,拿出信封,倒了倒,只倒出了一塊錢。文麗拿著這一塊錢,回頭問:錢呢? 佟志這次抬了頭,說:你成心啊。 文麗揮動那一塊錢,說:這才過了半個月啊,財政部長同志,家裡只剩一塊錢了,下半個月怎麼辦吧? 佟志傻了,說:不可能! 佟志跳起,翻遍抽屜,又翻帳本,帳本空空如也,佟志抬頭瞪著文麗。文麗慢慢關上抽屜,慢條斯理地說:下個月開始,還是我管賬吧,男人管賬那就是世界末日。 佟志想說話,但張不開口,只好瞪眼。但佟志聰明,說:這麼著吧,咱們輪流執政,你一月我一月,看誰能把日子過好了。 文麗想了一會兒,說:成。如果有人到時候揭不開鍋了,那大權可就收歸國有了啊。 佟志問:你是國啊? 文麗說:我是天! 佟志一下把文麗弄到床上,一個翻身壓過去,說:你翻天了你! 第五章 筒子樓佟家的生活在平談又不平靜中過著,到了西元1964年的冬天,兩個人為誰去醫院做結紮的事開始了鬧心。 文麗準備做晚飯。成為家庭主婦多年了,文麗做飯還是手忙腳亂的。佟志推門進來,文麗頭也不回地說:水開半天了,趕緊灌了去。 佟志把手中的東西往桌上一扔,說:開了半天了你怎麼不灌上?我要不回來你就這麼開著? 文麗說:叫你灌上你就灌上,廢什麼話,沒看我忙得腳打後腦勺的。文麗每說句話就要清清嗓子,還要用手一下脖子。佟志拎著暖瓶往外走,門開一半,聽著文麗清嗓子聲,回頭說:你去醫院看嗓子了嗎?有病趕緊看啊,一天咳咳咳的,咳得人擔心死了。 文麗卻說:我就咳著煩死你!文麗看佟志出門了,又說:我去醫院看了,大夫說是慢性咽炎,是職業病。 佟志卻掉頭回來了,說:是咽炎啊,我還以為又那什麼了呢。 文麗問:那什麼是什麼?一天到晚一驚一乍的,你告訴我啊! 佟志說:也沒什麼。 文麗說:你別認為我猜不到你想說什麼,你趕緊做了去!你還裝傻!咱倆早就說好了的,我這次要是真有了,我可不生了。所以你趕緊做了去。 佟志不樂意了,皺著眉頭說:怎麼成了我做了? 文麗急了:人家可都是男的做。你答應過我的,別說話不算數! 佟志耍賴皮說:那種事天經地意壓根兒就該女的做,你說這生兒育女就是女人的天分,你不樂意生那你就得付出代價吧! 文麗把手中的菜盆狠狠一,說:原形畢露了吧!滿腦子封建思想!不跟你廢話!就你去做! 佟志想發火,但一轉念,還是以柔克剛好,便又賠笑臉:老婆,這男人真不能做啊。我去做了,那過……那個生活要是不行了可咋辦啊。我告訴你,我真去過醫院,我聽好幾個男人說過,男人一做了那事,就像太監了。 文麗覺得佟志如果真因為做了結紮像太監了也是她的損失,就低頭邊擇蔥邊想。等佟志倒了水回來,文麗想得差不多了,問:你做了真會像太監? 佟志瞭解文麗,故意說:那也沒準兒,要不,我就試試? 文麗歎氣說:那東西能試嗎?一下成太監了不就回不來了。 佟志說:那怎麼辦?你下的死命令,就是跳油鍋我也得去啊!我下午就去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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