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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六天六夜了,怎麼就不能前進一步?難道國軍都是吃素的嗎?」蔣介石問。

  「塔山的碉堡工事非常堅固,鐵絲網、鹿砦又多又縱深,」羅奇用手比劃著,「遲滯了我軍的行動。共軍的火力很猛,幾日來集中力量攻不下,將士們死傷很多。」

  蔣介石本來一下飛機就黑著個臉,一聽這些簡直就是怒形於色了。

  但不久,下屬電告之錦州已經無可置疑地被共軍攻佔了。

  心煩意亂的蔣介石連闕漢騫準備好的午餐也顧不上吃,就坐著飛機離開了葫蘆島。他讓座機在塔山陣地上空盤旋了兩圈,他想親眼看一看,塔山到底有什麼堅不可摧的工事,守衛塔山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軍隊。

  1948年10月22日,國民黨國防部長何應欽召集參謀總長顧祝同,國防部次長劉斐、肖毅肅,國防部第三廳廳長郭汝瑰等舉行會議,研究中原作戰計畫,決定由白崇禧統一指揮華中和徐州兩個「剿總」的部隊,好集中兵力保衛南京。這個方案正是6月初白崇禧提出而被蔣介石否定的。10月23日,郭汝瑰拿著這個方案飛往北平報請蔣介石批准。臨行前,顧祝同再三讓郭汝瑰轉告蔣介石:「白健生統一指揮是暫時的,會戰結束後,華中和徐州兩個剿總仍分區負責。」可是蔣介石聽後卻大度地說:「就叫他統一指揮下去好啦。」10月24日,何應欽用電報將此項決定告知白崇禧,並下達了作戰指示。

  1948年10月22日夜,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寒風襲人。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秘密地拜訪了南京傅厚崗68號李宗仁官邸。他們之間的秘密會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面對副總統李宗仁,司徒雷登沒有更多客套,就將來意和盤托出了。

  司徒雷登的意思是蔣介石已一敗塗地,民望所失。

  「美國政府將勸告蔣先生離職。希望那時李宗仁能接下總統之職統領新政府,在軍事上將中共的部隊阻遏在長江以北地區,實現『劃江而治』。」

  李宗仁也認為只有他能做到與中共達成「劃江而治」的目的。

  第二天,司徒雷登向美國國務院寫了一份報告,向國務卿馬歇爾建議:「勸告蔣委員長退休,讓位給李宗仁或者國民黨內的其他較有前途的政治領袖,以便組成一個沒有共產黨參加的共和政府。」

  但是,馬歇爾沒有接受他的建議,而提出:「美國政府不應置身于建議委員長退休或其他華人為中國政府領袖的地位。」也許是因為這位國務卿與蔣介石關係不錯,不忍這樣絕情,但更可能的是他擔心美國政府要對由此「產生的新的局面擔負責任」,而且於事無補。

  1948年10月30日上午9點,蔣介石派一架飛機降落在錦西機場,給杜聿明帶來一封親筆信:「瀋陽秩序混亂,你馬上去瀋陽找周福成將防務調整好,再回葫蘆島。」

  杜聿明當即乘這架飛機飛往瀋陽,還未到瀋陽,就接到了國民黨空軍副司令王叔銘的電話:「光亭兄,瀋陽北陵機場已混亂,不能降落,你到瀋陽後千萬不要降落,等我向老頭子請示後再說。」

  過了一會兒,王叔銘又來了電話:「老頭子要你不去瀋陽,仍回葫蘆島。」

  杜聿明心想,瀋陽已經完了,營口、葫蘆島如不緊急撤退,一旦被共軍攻擊,想撤也撤不了。於是,他決定先去北平向蔣介石請示,然後再回葫蘆島。

  中午12點,杜聿明乘坐的飛機到達了北平西苑機場。下了飛機,杜聿明看見蔣介石披著黑斗篷,滿臉通紅,正準備登上專機,忙上前向蔣介石敬禮。

  蔣介石從杜聿明、王叔銘口中得知瀋陽失守的消息,滿臉通紅,內心的滋味無以表達。杜聿明說:「以目前情況看,瀋陽已經沒有希望了,請校長早定大計,營口、葫蘆島的隊伍要趕快撤退,華北如何部署,最重要的是徐州……」

  蔣介石說:「你回葫蘆島等命令。」

  「撤營口的船一直未到。」

  「我催桂永清馬上去。」

  蔣介石準備乘專機離去時,王叔銘忍不住問,「是不是把衛先生接出來?」

  「叫他到葫蘆島指揮。」蔣介石說著登上了舷梯。

  下午2點,蔣介石回到南京,立即召集翁文灝、何應欽、張群等舉行緊急會議。合眾社報導說,蔣介石一反平時的樂觀口吻,「以最陰鬱和最悲觀的腔調講話」,認為目前軍事情勢為抗戰結束以來之「最嚴重者」。蔣介石讓何應欽馬上打長途電話叫白崇禧立刻來南京參加會議,洽商中原統一指揮問題。

  下午5點,剛剛飛到南京的白崇禧參加了國防部召開的討論中原作戰的會議。「時來天地皆同力」,這時的白崇禧真是意氣風發,老蔣當初死活不肯答應的事,才幾個月光景就乖乖地送上門來了。「形勢逼人強」啊!如果不是中共把老蔣打得寒了心,能有這樣的好事嘛。現在,要看他白健生答應不答應了。在10月30日下午的會上,白崇禧答應統一指揮中原部隊,並提出了部隊部署的擬議。可是睡了一夜之後,在10月31日上午10點繼續開會時,白崇禧卻說什麼也不肯指揮華中、徐州兩個「剿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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