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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中共剛剛發出《 五一口號》,還沒幾天,毛澤東的信就送到跟前了。這樣的工作效率,怎能不打勝仗!讀了信,他很感動。叱吒風雲運籌帷幄的毛澤東,指揮著幾百萬大軍的毛澤東,把一世梟雄蔣介石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的毛澤東,在當今的中國,是如何了得的人物啊!在這封信裡竟完全看不出來,他的態度是這樣誠懇,語氣是這樣謙和。提議中共與民革、民盟聯合召開政治協商會議,組建民主聯合政府,這樣謙虛的態度,平等的風範,怎能不令人感動……

  「任公,您……怎麼看?」潘漢年謹慎地徵詢。

  「好哇!我完全同意潤之先生的提議,咱們發表一個召集政治協商會議的聯合聲明。我馬上給衡山先生打個電話,聽聽他的意見,也省得你跑路了。」

  「那敢情好,不過,這電話……」潘漢年不愧是搞情報工作的,他顧慮的是這電話有沒有被竊聽,會不會失密,會不會給李濟深和沈鈞儒帶來危險。

  「沒關係,香港不是老蔣的地盤。再說,我們這些人早就上了黑名單了。」李濟深說。

  潘漢年一想也是,點頭認可。

  沈鈞儒字衡山,浙江嘉興人,清朝光緒年間的進士。1932年參加宋慶齡、魯迅組織的「中國民權保障同盟」。1935年先後組織上海文化界救國會和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1936年11月與鄒韜奮、李公樸等七人被國民黨逮捕入獄,被當時的輿論稱為「七君子愛國入獄案」。1941年創議組織中國民主政團同盟。在民盟被蔣介石取締的情況下,他冒著危險從上海來到香港,主持恢復了民盟的活動。他從1919年五四運動以來一直站在進步的方面,是民主人士左派的旗幟。

  李濟深很快就撥通了電話。

  「衡山先生,我是任潮。中共的潘漢年先生現在在我這裡,他帶來了潤之先生給咱倆寫的信,我在電話裡給你念一下啊……」李濟深看著信念了起來。

  從外面能聽到電話裡呱啦呱啦地說著什麼。

  「噯噯噯,好好好……」李濟深應答著。

  潘漢年聽著李濟深的應答,判斷著沈鈞儒的態度。聽口氣,一切順利。

  李濟深一放下電話,就轉向潘漢年,「衡山先生對這封信極為重視,他表示,民盟要立即回應。」

  「那好哇!」潘漢年高興地說,「他有什麼意見沒有呢?」

  「他建議,召集在香港的民主人士,開一個關於《 五一口號 》的座談會。明天上午10點,就在我這裡。」

  「好,明天我也來。」

  1948年5月5日上午9點,在李濟深寓所的客廳裡,在港的十二位民主人士座談了《 五一口號 》。中共代表潘漢年旁聽了座談會。

  這十二人是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李濟深,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何香凝,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委員會常務委員沈鈞儒,中國農工民主黨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委員會常務委員章伯鈞,中國民主促進會中央理事會常務理事馬敘倫、王紹鏊,中國致公黨中央委員會副主席陳其尤,中國農工民主黨中央監察委員會主席彭澤民,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中國人民救國會中央執行委員李章達,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中國國民黨民主促進會代主席蔡廷鍇,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三民主義同志聯合會中央常務委員譚平山,無黨派人士郭沫若。

  潘漢年看了一下與會者,不由得心裡暗暗高興。雖說來的只有十二個人,卻極具代表性,幾乎個個都是能夠代表一個方面的如雷貫耳的人物,真可以說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了。他們代表了中國的八個民主黨派,九個方面。這樣聽一次會,也就把在香港的民主人士對《五一口號 》的政治態度大體掌握了,比自己分別去跑要快得多。他在內心裡感謝組織了這次座談會的李濟深和沈鈞儒。

  「今天,同志們光臨寒舍,使蓬蓽生輝,任潮不勝榮幸。前幾天,中共發表的《 五一口號》,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昨天,中共的潘漢年先生轉來了潤之先生給我和衡山先生的信,我給大家念一下……」

  李濟深念毛澤東信的時候,屋子裡靜極了。他停頓的當口,能夠聽到客廳裡座鐘哢噠哢噠的聲音。

  「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充分談。今天,漢年先生也來了,大家的意見可以由他帶給潤之先生。我們首先歡迎他講話!」

  大家鼓起掌來。

  「不講話,不講話,」潘漢年連連擺手,看到大家的掌聲停不下來,不得不站了起來,「我受毛主席的委託來聽會。只帶了耳朵,沒有帶嘴巴……」

  他幽默的說法在會場上引起了一片笑聲。

  「我們黨對列位先生堅持民主、反對獨裁的立場,表示極大的欽佩!我希望我的在場不會妨礙各位的暢所欲言。我保證原湯原汁地轉達給中共中央。」

  最後,經過討論,與會的十二位民主人士一致同意,寫了一封致毛澤東的聯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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