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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方滔很有禮貌地說,「老闆,我們是來這裡消遣的,不是來鬧事的。」

  老鴇瞥了他一眼,「消遣?我們不掙你們的錢。」

  這時候,德哥帶著一大幫子人過來了——看樣子他幾乎把所有的手下都帶來了。他們或者拿著短刀,或者拿著斧頭,氣勢洶洶地將方滔和石井圍了起來。

  德哥身上纏著繃帶,顯然是上次的傷還沒好。他惡狠狠地指著石井,「你小子真有種,還真敢再來啊。今天不扒你一層皮,我以後就不在這四馬路上混了。」說著,打手們要蜂擁而上,石井抽出短刀,準備搏鬥,卻被方滔一把按住,擋在身後。

  方滔賠著笑臉,說道,「各位,你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何必這麼對待我們啊?」說著他轉身問石井,「你究竟都幹什麼了?」

  石井板著臉說,「我上次來,就是和他們動了手。」

  方滔一聽,已經明白了幾分,對德哥說道,「這位大哥,我朋友以前跟您有些誤會,今天看我的面子上,您就大人大量吧。」他說完,掏出一摞現金拍在桌上,「這點錢就算請兄弟們喝個茶,為我這朋友賠個不是,請您無論如何要收下。」

  德哥和老鴇看了看錢,對方滔的出手闊綽有幾分吃驚。但是,江湖面子可不能被這麼點錢砸住啊,德哥仍舊冷著臉,打量了一下方滔,問道,「我憑什麼給你這個面子啊?」

  方滔淡淡地說,「大家都是一條船上混的,日後總要相見嘛。」

  德哥一愣,「哦?請問您是吃什麼水?燒什麼柴啊?」

  方滔道,「吃梢後水,燒峴山柴。」

  德哥,「貴幫頭?」

  方滔,「聞喜堂。」

  德哥,「貴字派?」

  方滔,「二十四。」

  眾打手發出輕微的感歎,互相看了看,德哥似乎也有了幾分顧忌,他恭敬地一抱拳,「貴前人尊姓上下?」

  方滔也抱拳還禮,「敝家師慕容聞。」

  大家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德哥更是低頭哈腰地說,「原來是聞爺的高徒,失敬了。」

  老鴇也馬上換上諂媚的笑,訕訕地說,「這話怎麼說的,聞爺的門人,我們哪敢要您的錢呢。」說著,她要把錢還給方滔。

  方滔將錢推了回去,「這個您一定要收下,我這位朋友今天就為了會舒鳳姑娘而來,還望老闆您成全。」

  老鴇急忙堆著笑,「好說,好說,先裡邊雅間請吧,我這就去叫舒鳳姑娘。」

  說著,眾人讓著方滔和石井進了品蘭閣雅間。

  在大廳一個角落,馮如泰戴著禮帽遮著臉,看著他們進了雅間,就一招手,將龜公叫了過來。他在龜公耳邊耳語了幾句,拿了一張鈔票塞給龜公。龜公點了點頭,帶著馮如泰進了品蘭閣隔壁的雅間。到了雅間後,打發走龜公,馮如泰關了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水杯,將水杯扣在牆上,仔細地聽起隔壁品蘭閣裡他們的談話來。

  只聽石井說道,「方滔君,多謝你了,今天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方滔笑笑,「這點事你還放在心上,今天就算我請你。別客氣。」

  兩人正說著,老鴇帶著舒鳳進來了,「方先生,石井先生,舒鳳來了,你們玩得高興。」說罷她就退了出去。

  舒鳳站在雅間的中央,面無表情。她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說,「不知道您二位想看什麼?」

  方滔推了推正在發呆的石井,「石井君?」

  石井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鳳小姐,您給我們跳支舞吧,就是那個用刀劍的舞蹈。」

  舒鳳轉身從牆上摘下那一對短劍,在留聲機裡放了唱盤。她先是對方滔和石井抱抱拳,算是開場,繼而,就開始伴著音樂翩翩起舞。那對短劍在她手中變作璀璨的流星,在迷離的燈光下,讓包間裡仿若下起了滿庭光雨。石井端著茶放在嘴邊,卻忘記了喝,只是癡癡地凝望著被劍光繚繞著的舒鳳。

  方滔一邊喝著茶,一邊望著癡迷的石井,「石井君,看不出來你還喜歡中國的古典舞蹈。」

  石井一愣,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啊?不不不,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舞蹈。方滔君你有所不知,我出生在一個武術世家裡,從小和刀劍打交道,在我全部的印象裡,刀劍就是剛猛和冰冷的,它只能用來殺戮和角鬥。我從來不曾想過,刀劍還可以有這麼柔美的一面。」

  方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另一側的包間裡,馮如泰發出鄙夷的微笑。

  舒鳳一曲舞罷,款款坐在方滔和石井的對面,並不主動搭話,只是冷冷地、默默地坐著。

  石井知道她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他就喜歡這樣有脾氣的女子——這起碼證明,自己心愛的女子不是見誰都賠笑的歌舞藝伎。他倒了一杯酒舉到舒鳳面前,「舒鳳小姐,上一次是我冒犯了,我敬您一杯酒,給您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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