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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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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剛離開,石井對身邊的日本特務做了一個手切脖子的動作,身邊的特務點了點頭,立刻跟上了老田。 老田腳步急促地快走著,他很想跑,可那樣身後的日本特務很可能會在情急之下開槍。日本特務邊加快腳步追著老田,邊悄悄摸出卡簧刀,彈出了鋒利的刀刃。 老田知道自己現在有危險,他並沒有向郊外的秘密藏身點走,反而走向了鬧市區。他對那裡的環境很熟悉,知道哪條街上有巡捕巡邏。 果然,就在那兩個特務已經追到老田身後,準備下手時,前面路口突然閃出兩個巡捕,日本特務趕緊將刀收了起來,放慢了腳步。 老田趁著與巡捕擦肩而過的機會,快速地拐進了另一條街,終於甩開了他們。 在得知倉庫的事情後,小泉十分震怒。這批貨物十分重要,目的是打擊重慶政府的經濟秩序,他們費了很多的周折,才將這批貨悄悄地運進了租界,從長遠來看,這批貨物能起到的作用,要比挖掉個把軍統地下組織重要得多。現在,倉庫出現了意外,而且根據石井的彙報,還丟了四千法幣,更重要的是,兩個看到了貨物的工人,只做掉了一個,另外一個卻不知所終,這讓他不能不揪心。 小泉沉思了良久,問道,「石井君,你覺得他們是有預謀的嗎?」 石井道,「我覺得不像,兩個人我都親手搜過身,他們沒有夾帶。」 小泉命令道,「在貨倉多派人手,一刻也不可以放鬆。還有,儘快把那個老工人找出來。」 第八章·第八章 1 自從那日在碼頭偶遇秦嵐,方滔內心一直覺得忐忑不安。他和她曾同在軍統的培訓班裡培訓,那時候她用的化名叫李潔,培訓結束後被派往香港執行任務。但直到那天他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秦文廉的女兒。他很想問她一些事情,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該怎麼問。除此以外,對於是否應該把這個情報向上面彙報,他內心亦有幾分猶豫。 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將秦嵐的事情彙報給組織——方滔覺得,在這種非常時期,秦嵐回到秦文廉身邊很不一般。而且,當他提出要幫她儘快去香港時,她竟然拒絕。而那兩個流氓的糾纏也很奇怪做作,他認為她根本就是刻意不想離開上海。 秦嵐是軍統的人,這倒出乎江虹的意外,她授意方滔將這一情況彙報給馮如泰,讓他從軍統方面去調查秦嵐的底細。 馮如泰得知秦嵐的軍統身份後,陷入了沉思,他從未聽說上面要派別人來執行滲透秦文廉的任務,那麼,她很可能是擅自回到上海的。試想,她老子都叛變了,她還能忠心耿耿地跟著重慶走嗎?可是,在沒有確切情報前,他們又不能擅自對她採取行動,畢竟她是秦文廉的女兒,而滲透秦文廉,弄到《日汪密約》的任務對整個戰局來說關係重大。 很快,馮如泰通過舒鳳的聯絡,得到了重慶方面發回來的情報,四月初,戴笠在河內暗殺汪精衛和秦文廉一行人失敗後,秦嵐所在的香港行動組被日本特高課的特務破壞了。當時,整個行動組全部遇難,只有秦嵐下落不明,重慶方面懷疑秦嵐是和她父親一起投靠了日本人,出賣了整個行動組。本來,戴笠是要殺了秦嵐的。但是,秦嵐叛變的證據不足,再加上秦文廉參加了《日汪密約》的簽署,秦嵐的問題已經不那麼簡單了。電文上,重慶方面還指示讓第九行動組來甄別秦嵐。 可是,秦嵐也是個專業的特工,去甄別她,有很大的風險。如果她真的叛變,那麼誰站到她面前,就等於是把自己暴露在日本人面前,白白去送死。 最終,方滔自告奮勇。 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已經在秦嵐面前暴露了,另一方面,他心底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私心——畢竟相識一場,他去,可能會多給她一些解釋的機會,多給她一條活路吧…… 見面的地方在一家咖啡館,秦嵐早早地就等在了約定的位置。她看到方滔推門進來,眼睛頓然有些濕濕的,帶著一絲迷離凝望著他。但是,這樣的神情只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秒,就馬上消失不見了。 她微笑著望著方滔入座,說道,「你來了,我替你點好了咖啡。」 方滔看了看桌子上的咖啡和咖啡杯旁邊的巧克力,笑了笑,「深焙咖啡配朱古力,你還記得我喜歡的口味?」 秦嵐的眼神又有了一絲恍惚,「還記得在德國培訓時的日子嗎?整個培訓所裡屬你最洋派,會講德國話,用德國槍,喝德國咖啡。要不然廖曉蘭怎麼會那麼死心塌地地喜歡你?那個時候真好啊,在封閉的校園裡,沒有戰爭,沒有鉤心鬥角,你、廖曉蘭,還有我,我們一直那麼要好,又都習慣槍不離身,大家都戲稱我們是『槍槍三人行』。呵呵,還記得,有一次德國教官……」 方滔似乎並不願意回憶那些往事,他打斷她,說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記得真清楚。」 秦嵐看了看他,黯然道,「難道你都忘了嗎?就算你忘記了我,你能忘了廖曉蘭嗎?」 方滔低下頭,沉默了。他的眼睛藏在鏡片後面,秦嵐無法讀出他的情緒,她拿出酒壺喝了口酒,繼續問道,「你明明不近視,卻總是戴著眼鏡,我那時總是和廖曉蘭說,你戴著鏡片,就是為了阻擋別人進入你的心。」 方滔抬起頭,「你是知道的,我是個狙擊手,眼鏡可以……」 秦嵐又喝了一大口酒,打斷他,「你就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 方滔的目光躲閃著,轉而問道,「還是先談談你現在的情況吧。你為什麼到上海來?執行什麼任務?」 秦嵐淡淡一笑,「你應該懂規矩,不能問的別問。」 方滔望著她的眼睛,嚴肅地說,「你們的小組在香港全部遇難,你失蹤半年後突然出現在上海,你說我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秦嵐一驚,神情立刻變得有慌亂起來,「香港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方滔說道,「不能問的你也別問,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 秦嵐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擺弄著酒壺的蓋子,「我在香港跟重慶聯繫不上了,整天還得應付日本特務的圍捕。我是待不下去了才回上海的。畢竟,我爸爸現在的身份可以給我提供一些保護。」她一邊說,一邊將酒壺放進隨身的小包裡,順勢悄悄掏出槍,放在桌下。 方滔若無其事地看著她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你爸爸跟著汪精衛剛剛逃到河內,香港的行動組就遭到破壞,所有人都死了,就你還活著,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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