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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走出酒吧的時候,黎明朗還在憤憤不平——看來男女平等遠遠沒有完成,最起碼在摘除器官上沒有平等可言。

  第二天,黎明朗得到醫院的確診,她的乳防腫塊是良性的,她仍是個完完全全的女人。她激動得給自己擺了慶功宴,一個人在餐館點了五六個菜狂吃一氣。

  她如同獲得了大赦,從卑賤的身份又恢復為上等人,她可以繼續挑剔男人了。

  陶春近來不知自己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晚上鄧凱文來的時候手裡舉著兩個好看的杯子,他親了一下陶春說:「以後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陶春聽得很開心,女人就是這樣,給點兒陽光就燦爛。她聞著鄧凱文身上有種味道便問:「你噴香水了?」

  「對,好聞嗎?」陶春第一次聞見他用香水。

  鄧凱文檢討自己:「我現在的審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以前太土了,我不知道優雅的東西才是有品位的東西,而優雅是細膩的。」

  「我發現你剪掉頭發以後,完全成為另外一個人。」

  鄧凱文憂鬱地:「或許這才是我,原來那個不知道是誰。」

  陶春陌生地打量著他,鄧凱文慵懶地倚在沙發上。陶春問:「你喝點兒什麼?」

  「不用了,沒胃口。」

  「你不舒服嗎?」

  鄧凱文弱弱地:「有點兒傷感。昨天在電視裡看了一部電影《阮玲玉》,哭了一夜,難受死了。」

  「是嗎?」這片子陶春也看過,是傷心,但也就掉了幾滴淚。他也太誇張了。

  第二天在譚愛琳書吧裡開碰頭會,陶春說起鄧凱文的變化道:「我也搞不明白,他忽然變得很女性化,還用上了很濃的香水。」

  譚愛琳道:「香水不是女人的特權。關鍵是,這是他本來的性格還是他在搞行為藝術。」

  毛納叫起來:「什麼?行為藝術?他?不可能有那個境界。」

  黎明朗道:「大驚小怪。每個男人身上都有女性化的一面,如同每個女人身上都有男性化的一面一樣。比如我,又嫵媚,又豪爽。」

  毛納不明白,問:「怎麼他剪了長髮就跟被閹割了似的,反應這麼大?」

  譚愛琳道:「黎明朗說得對,每個人都是雌雄同體的,不過現在他雌的一面占了上風而已。」

  「但我不喜歡一個比我弱的男人,這讓我意識不到我是女人。」

  毛納道:「親愛的,他再女性,也是男人,你不用擔心他會跟你換性別。」

  黎明朗道:「所謂的陰陽不調不是指男女關係,是指性格平衡。你看一下四周的家庭就明白,一般來說女的當家,男的就弱;男的當家,女的就弱,如果兩人都強或都弱,那就成不了家。」

  陶春道:「我現在後悔讓他剪頭髮了,我寧可他是披肩髮的男人,也不願意他變成短髮女人。」

  譚愛琳批評道:「你永遠這麼封建。男人平等不光指婦女解放,也指男人解放。男人可以像女人一樣美容美髮,在家伺候老婆,甚至花女人的錢。」

  黎明朗道:「如果科技再進步,男人也有可能生小孩的。」

  陶春道:「還是不進步的好。」

  譚愛琳開玩笑:「你是擋不住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的,你們沒發現我有什麼變化嗎?」

  陶春看她一下,「你拉皮了?」

  「我把東西放伍嶽峰那兒了,我換了他的浴巾、枕巾、毛巾和沙發巾。」

  黎明朗道:「還有一種巾也應該放他那兒。」

  譚愛琳得意地:「有比這更嚴重的。」

  毛納催促:「快說。」

  譚愛琳又羞澀又興奮:「他幫我洗內衣了。」

  三個女友一起起哄:「噢!」

  「這是個大轉折,我太開心了。」

  只有陶春覺得這不是好兆頭,道:「這不是好現象,意味著你們之間已經沒有神秘和浪漫可言了。」

  黎明朗也道:「我決不會讓一個男人幫我做這種事,太有損形象了。」

  譚愛琳辯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做了。」

  「這就是我不跟男人同居的原因——距離產生美。」毛納說。

  「我即使結了婚也不會讓男人這麼做,我也不做這種事。」

  毛納道:「親愛的,你可是傳統女人,你有義務天天這麼做。」

  幾個人大笑起來。

  陶春在鄧凱文的書房裡發現幾張他剪短髮之後的照片,全是加了柔光的藝術照。她簡直懷疑哪個女鬼附了鄧凱文的身,他越發和先前判若兩人。

  鄧凱文端了兩杯咖啡進來,說:「你嘗嘗味道怎麼樣,這是用新鮮的咖啡豆磨的。」

  陶春嘗了一口贊道:「香極了,哥倫比亞咖啡豆嗎?」

  「不是,巴西的。」他放下咖啡,「你有沒有聞到我用的新型香水?」

  「沒有,只聞到咖啡香了。」

  「我用的是範思哲的煙草香型。我現在不用香水就跟沒穿衣服一樣,都不敢出門了。以前我兩三天不洗臉就出門,不定多難為別人,忍著我難聞的體味還得笑臉相迎。」

  陶春局促地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為自己挺開化的,但這個男人卻讓她越來越喜歡保守、不開化了。

  陶春對鄧凱文的感情由愛轉變成人道主義。她叫來當心理醫生的女友,暗中探測他的進化變異。

  他們約在一個餐館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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