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談戀愛(15)

一五

　　劉總道：「好吧，你明天到我公司拿支票。」

　　毛納高興地舉起了酒杯：「劉總，感謝的話我不多說了，這酒我幹了。」

　　毛納大獲全勝般地來向譚愛琳報喜：「你快謝謝我呵，喝得我快吐白沫了。」

　　譚愛琳沒說什麼，只是遞了一杯茶給她。

　　毛納道：「我對你的恩情如滔滔江水，你得掉幾滴淚呵。」

　　愛琳道：「剛才正要哭，你一說哭不出來了。」

　　毛納道：「我可算知道求人有多難受了，人家臉色稍一變，我就跟低三下四的老媽子似的，渾身燥熱。我以後再也不會歧視傍大款的女人了，容易嗎？那得有多麼堅不可摧的意志和臉皮呵！」

　　愛琳突然鄭重地問：「毛納，你沒犧牲什麼吧？」

　　毛納鈀了：「啊，連你心理都這麼陰暗，太可怕了。」

　　愛琳解釋道：「我是怕你吃虧。」

　　毛納道：「怎麼一個女人辦成點兒事就讓人往澀情上聯想呵？連女人自己都這麼聯想，男人就更願意這麼聯想了，什麼叫人心可畏？這就是！」

　　愛琳道：「算我思想覺悟低下，心理不健康。」

　　毛納道：「你寫份書面檢查吧，不少於五千字，發在你的散文集裡，以正視聽。」

　　愛琳樂了，罵道：「討厭。」

　　毛納道：「我為你算是把名聲搭進去了，飯費你報銷呵。心疼死我了，花了兩百多呢。」

　　愛琳道：「我報銷，算是你的活動經費。」

　　毛納道：「真是做女人難，做醜女人更難，做漂亮女人難乎其難。」

　　愛琳道：「你別抒情了，我認真問你，劉總花這兩萬塊錢就不圖什麼回報？」

　　毛納道：「他喜歡我呀，但喜歡不意味著男盜女娼、投懷送抱。男女間向來就有坦坦蕩蕩、互敬互重的關係。」

　　毛納說的是常識，但人們已經或多或少不會從常識角度看待問題了。

　　譚愛琳的書終於被擺放在各種書籍的行列當中，書店還組織了簽名售書的促銷活動，但買書的均為男性，這讓譚愛琳感到納悶，直到活動結束，她才知道了謎底。

　　書店衛生間裡兩個女人的對話讓她找到了答案。

　　個女人道：「那個簽名售書的女作家都寫過什麼呀？」

　　另一位道：「沒聽說過，她也叫作家？弄點兒爛照片，寫點兒濫情的文字就成作家了？」

　　「怪不得都是男人買，肯定都是澀情描寫。」

　　「她能出書，還不是靠臉蛋？」

　　譚愛琳氣得直打哆嗦，收拾完自己的東西逃開了。她心裡感歎，毛納真是無比正確，沒人相信一個女人的成功是靠正常途徑。

　　晚上在一個酒吧四姐妹聚會的時候，黎明朗看著一群群男女少年道：「我看著酒吧裡這些年輕的男生女生老是犯嘀咕，他們哪來的經濟實力在這裡消費呢？」

　　毛納道：「漂亮就是錢。」

　　愛琳道：「看來誰都有不把人往好處想的毛病，反正一有錢，就是不明不白賺來的，沒人是勤勞致富。」

　　陶春道：「我是，我沒有花過男人一分錢。」

　　黎明朗道：「你也賺不來男人的錢，你只有倒貼。」

　　陶春拍了黎明朗一下。

　　毛納道：「這世界什麼都有價錢，就是我們沒價錢，所以咱們幾個富不了。」

　　第二天，黎明朗的悲劇發生了，不是因為她不漂亮，而是因為男友漂亮。自從接了一個電話後她就開始哭，什麼也不說。三個女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陪著她。她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才醒過神來。

　　她坐起來，看了看四周，對著女友們露出微笑：「同志們，我痊癒了。」然後下床再奔向廚房。三個女友重重地舒了口氣。

　　陶春道：「天呐，比急診醫生還累。」

　　毛納道：「希望以後人們也能這樣善待我。」

　　譚愛琳道：「不可能，你那麼花，失戀比戀愛還高興。」

　　黎明朗嚼著麵包從廚房裡出來，毛納道：「我們還沒吃了呵，留一點兒。」

　　黎明朗道：「你們吃什麼，我吃了要給你們做報告呢。」

　　陶春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黎明朗道：「言浩軍竊物潛逃。」

　　四個人不由大驚。譚愛琳道：「他能偷什麼東西？」

　　黎明朗道：「我不是把他介紹到我們公司做音樂編輯嗎？他把錄音棚裡的設備卷走了。」

　　毛納生氣地說道：「我一點兒都不同情你，他一開始就是利用你，我早看出來了。」

　　愛琳道：「都說臉白難鬥，你那人是個地地道道的小白臉。」

　　陶春道：「我也想過，他那麼漂亮怎麼會看上你？我不是說你配不上他。我就定擔心他是個拆白黨。」

　　黎明朗道：「你們都是事後諸葛亮，怎麼不早說？」

　　毛納道：「你愛他愛成那樣，誰敢說？說了你會說我們嫉妒你，挑撥離間。」

　　黎明朗道：「關鍵只聽說過美人計，沒想到還有美男計。」

　　譚愛琳道：「別光罵男人色鬼，女人也好色。」

　　陶春道：「賞心悅目的東西人人都喜歡呀！」

　　黎明朗的風波過後，毛納又起了事端。出錢贊助的劉總竟然騎著自行車出行，這景觀讓毛納大感意外。她為了搞個水落石出，便去了劉總的公司。

　　公司裡一片清冷，只有秘書小趙在守著電話，毛納自稱是劉總的朋友，順路來看看劉總。

　　女孩道：「最近公司生意不好，劉總把他的車賣了，他現在處境挺難的，公司裡的好多員工都辭職了。」

　　毛納道：「你別辭，你做劉總的秘書這麼多年了，如果這種危難處境能跟他一起扛過去，他不會虧待你的。」

　　小趙道：「放心吧，毛納姐，我不是那種人，再說了，劉總那麼厚道。」

　　毛納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趙道：「我相信。」

　　劉總的窘境讓毛納很內疚，她取出了自己的兩萬塊錢還給他，她覺得沒什麼也不能沒良心。

　　她把劉總約了出來吃飯，然後把錢回給他。

　　劉總不太高興地說：「我不會收的，毛納，幫你的朋友出書是件好事。」

　　毛納道：「這不是還你的錢，是出版社看書好賣又同意給她出了。」

　　劉總有點遲疑：「你不會哄我吧？」

　　毛納趕緊道：「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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