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談戀愛(12)

一二

　　黎明朗告別他往家走，卻聽趙鑫在背後叫了一聲：「做我女朋友吧。」

　　黎明朗打了一個激靈，回身再看，卻看不到趙鑫的人影了。

　　人生有許多難題，卻沒有解題的公式。黎明朗把她的難題交給姐妹党討論：「你們一定得幫我出謀劃策，再這麼煎熬下去我頭髮會掉光的。」

　　毛納道：「禿頂倒好辦，藥費再貴咱也捨得買，再不行買頂假髮。愛上朋友的朋友可比治脫髮難多了。」

　　譚愛琳聽著沒說話。

　　陶春道：「條條道路通男人，你幹嗎非往死胡同裡鑽呀？」

　　黎明朗道：「你就沒有迷路的時候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陶春道：「那你就愛吧。他們兄弟以後就做不成了，那個言浩軍的名聲也就壞了，恐怕以後不可能再有什麼朋友了，你用愛害了他。」

　　黎明朗道：「那要看你站在誰的立場看，你太道德化了。太多的男人不愛江山愛美人。朋友跟江山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了，為女人決鬥是男人的本性，為我決鬥也不是個例外。」

　　毛納興奮地道：「一個女人的一生當中，總得有一個男人為你決鬥一次吧，要不做女人太沒魅力可言了。」

　　譚愛琳突然問了一句：「那兩個女人會為一個男人決鬥嗎？」

　　她投石問路，沒挑明自己的處境。

　　毛納道：「我會的，不過我從來遇不著對手。」

　　譚愛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毛納。

　　陶春道：「女人為男人決鬥是醜聞，犯不著為了愛情搞得雞毛鴨血的，得不償失。有些愛情是有版權限制的。」

　　毛納道：「愛情不存在侵權行為，只要沒結婚，就有權力更換愛情。如果我愛上了男朋友的男朋友，他也愛我。他卻虛偽地對我說什麼兄弟是手足，這才會毀掉一個女人對愛情的信念。」

　　黎明朗道：「沒錯，愛上朋友的朋友的結局，無非是多了一個恨你的人，也多了一個愛你的人。內疚只是副作用。」

　　「這太沒原則了。」陶春道，「萬一哪天輪到我們自己頭上，其他女人愛上了我們的男朋友，你們還會這麼大度嗎？」

　　毛納道：「我甘拜下風，說明那個女人真比我有吸引力。」

　　黎明朗道：「愛情沒有先來後到，又不是排隊等候。」

　　譚愛琳道：「也許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等別人不相愛了，我們再進入。」

　　黎明朗道：「你以為愛情是個紳士啊，戀人之間多半是另一個人的出現才瓦解的，你都是廢話。」

　　陶春道：「反正有些事情是能做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必須分清楚，就像人必須有知善惡之心。」

　　毛納道：「面對愛情，所有的男女都是機會主義者。」

　　譚愛琳不再說話，只是認真地聽她們說。在這次論戰中，她少有的沉默了。

　　週末下午，毛納再次想約伍岳峰，伍嶽峰問她都有誰參加。

　　毛納道：「就你呀。」

　　伍嶽峰問：「譚愛琳去嗎？」

　　毛納一愣，遲到的敏感發作起來，她剛剛領悟到伍岳峰和譚愛琳之間的微妙關係。

　　到了約定的酒吧，伍嶽峰看到就毛納一人，不禁有點兒詫異：「怎麼就你一個人？」

　　毛納道：「怕告訴你譚愛琳不來了你也就不來了。」

　　她太不給大家面子了。

　　毛納問伍嶽峰：「你很失落嗎？」

　　「你為什麼這麼問？」伍嶽峰不解似的問。

　　毛納道：「她愛上你了，你是不是也愛上她了？」

　　伍嶽峰道：「我不知道，我沒法回答。說愛，說明程度很嚴重了，我沒到那種程度，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好感。」

　　「那對我也是好感嗎？」毛納追問了一句。

　　伍嶽峰沒做聲。

　　毛納道：「如果讓你在我和譚愛琳之間選擇，你會選擇誰做你的戀人？」

　　伍嶽峰笑起來：「這不是一個單身可以選擇的問題。」

　　毛納也笑了一下：「我認為還是應該由你選擇。你別顧忌，這是你本來的權力。我等待謎底。我先撤。」說完起身走了。

　　雖然毛納把難題給了伍嶽峰，但她已經知道答案了，毛納不無悲哀地想道。

　　出了酒吧便再奔譚愛琳家。毛納要在伍嶽峰還沒下達愛情通牒之前先向譚愛琳攤牌。

　　毛納一沖進愛琳家便道：「我放棄伍嶽峰了。」

　　「真的，為什麼？」愛琳頗感意外。

　　「不為什麼，他不適合我。」毛納努力地將自己的口吻顯得無所謂的樣子。

　　譚愛琳端起一盆小番茄吃起來，看得出來，她在鎮定自己。

　　毛納試探地問：「你沒什麼評論嗎？」

　　愛琳道：「我能說什麼？只能做個旁觀者。」

　　毛納抓起番茄吃起來。道：「我之所以主動放棄，是寧可失掉一個男人，也不能毀掉自己戰無不勝的愛情名譽。更不能成為自己姐妹的手下敗將。」

　　愛琳道：「你這一次倒是一反常態，我還沒見過你這麼輕易地放棄一個男人。」

　　「我仍然很貪婪，」毛納道，「只不過不合口味的自然不吃。哎，愛琳，或許他合你的胃口。」

　　愛琳道：「你別亂點鴛鴦譜。」

　　毛納沒接她的話，她知道，愛琳不願意自己扮演掘墓人的角色。想了一下，道：「你實話實說，你不是也喜歡伍嶽峰？反正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愛琳道：「你真夠煩人的，你怎麼跟賞銀二兩似的非賞我一個男人呀。」

　　毛納大笑：「我一口沒動呵，還新鮮著呢。」

　　正說著，愛琳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下手機，然後又看了一眼毛納。

　　伍嶽峰在電話那頭道：「能賞光陪我吃頓飯嗎？我特別想吃『辣香婆』的水煮魚，一個人吃實在無聊。」

　　愛琳道：「你等一下。」

　　捂住話筒問毛納：「伍嶽峰請吃『香辣婆』，去不去？」

　　毛納起身，違心地笑笑，道：「我去幹嗎？他是請你吃。我不礙事了，我先撤。」

　　愛琳鬆開話筒叫了聲：「毛納，你幹嗎，你這樣太讓我下不來台了。」

　　毛納道：「我已經下臺了，你有什麼不能上臺的？好好享受你的浪漫晚宴就是了。」說完出去了，門「砰」地一聲，響得電話那頭的伍嶽峰也嚇一大跳。

　　愛琳對著話機道：「你都聽見了，你們倆怎麼搞的嘛。」

　　伍岳峰平靜地說道：「不是我們倆，我跟她沒什麼關係。晚上我等你。」

　　譚愛琳腦子裡一片淩亂，喜怒哀樂都錯了位，不知如何擺置。

　　伍嶽峰等在餐館，卻不想毛納先來了：「跟著蹭頓飯不反對吧？」

　　伍嶽峰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熱烈歡迎。」

　　毛納問：「愛琳呢？」

　　伍嶽峰道：「沒來。」

　　「我叫她來。」說著毛納開始拔電話。她存心要將自己變成一個棘手問題放在他們面前。

　　不一會愛琳來了。兩人看著毛納像個餓狼似的狼吞虎嚥。毛納道：「這頓飯我太應該吃了，你們得謝謝我這個大媒人。你們倆能有今天可是用我的腰換來的。」

　　兩人不說話，只是埋頭吃飯。

　　毛納更大聲地說：「你們倆說話呀，『謝謝』總會說吧。」

　　兩個人心情複雜地看著毛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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