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我和婚姻的戰鬥 | 上頁 下頁 |
| 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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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成臉色變幻,最後把父母拉到一邊,不知嘀咕什麼。老太太一臉不願意,倒是老爺子默不作聲許久之後,終於點了點頭。胡成松了口氣,看爹媽走出咖啡廳大門,這才折回來找寧悅。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會給你的。你沒錢沒人,憑什麼照顧好孩子。」胡成開場白氣勢驚人,「不過看在我們夫妻多年,你又是孩子媽的份上,我讓你回家。」 「我要孩子的撫養權,同時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寧悅面無表情。 「笑話!你憑什麼分割我的錢?這家裡有一分錢是你掙的嗎!你天天在家閑著,連買襪子的錢都是我給你的,信用卡記得清清楚楚,是我的工資賬戶!」胡成憤憤而又不屑地說。 慕曉說:「甯女士不工作,不等於不掙錢。根據法律,夫妻共同財產的認定,跟甯女士工作不工作,並沒有很大的關係。」 胡成一揮手:「別扯那些!我沒錢!我一分錢都沒有。要有也只有債務,我的公司賠了。還有一大堆債務呢,要不要你分一些?」 慕曉知道那些賬戶裡,的確錢少得可憐,尤其是最近這幾個月,幾乎都沒錢了。 寧悅說:「我的條件很簡單,孩子的撫養權,和我應得的財產。我對你那些公司投資都不感興趣,我只要兩套房子。」 「我哪兒來的房子。現在住的都是我爸媽買的!」 慕曉拿出一堆資料,「雖然首付款是以您父親的名義支付的,但是在支付之前,有一筆同樣的款項從您的賬戶裡匯到您父親的賬戶。這是記錄。另外,這是房子的還款記錄,都是您婚後支付的。所以,可以認定這套房子不算贈予,是你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不過,甯女士主張的,是另外兩套房子,雖然不在您的名下,但是是在您控股公司的名下。」 胡成半信半疑地拿過記錄來看:「七年前的銀行水單,你也能搞到?」他狐疑地看看寧悅,「還有這公司,你怎麼知道的?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弄的?」 寧悅沒理他:「這是慕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如果你同意,我們簽字就可以辦手續了。」 胡成拿過來,看都沒看,三下兩下,就撕成了碎片:「回家!」 慕曉看看寧悅,她依舊沒什麼情緒的波動,伸手梳了一下頭髮:「田秋子沒告訴你,陳總正在催她把錢還回去嗎?」 胡成臉色一沉,「關我什麼事?」 「這筆錢是陳總挪用公司的錢交給田秋子投資的。田秋子做人情,連合同都沒簽,直接就交給了你,你拿來以自己的名義入了公司的股。現在你賴著不還,田秋子無法向陳總解釋,陳總呢?天天擔心被公司發現。而我和陳總一個公司,還是法務部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胡成的手握成拳頭,垂在身側。 「即使陳總這裡你不在乎他們進不進監獄,那麼阮美英。如何?」寧悅又沒頭沒腦地報出了一個人名。 胡成激動地站起來,厲聲道:「姓寧的!你不要以為這就能嚇到我!我也不是嚇大的。既然你翻臉,那我告訴你,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今天下午三點前,把協議簽了給我。慕律師會在法院等著,三點一到,她們就安排起訴了。」寧悅冷靜地說著。 胡成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但是慕曉能看出來,他的眼神裡,透著說不清的驚恐。 胡成走了,寧悅沒有立即起身。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水杯端了很久,才送進嘴裡。慕曉默默地等著,看著眼前的資料,給寧悅留出平靜的時間。 良久,寧悅才說:「他能答應嗎?」 慕曉扭頭,寧悅低頭看著茶杯,仿佛從沒開過口。慕曉並不瞭解剛才那段對話的具體意思,只是大概猜著,寧悅拿住了胡成公司裡的什麼把柄,而且聽口氣,胡成公司裡的稅務和資金來源,都有問題。 寧悅忽然歎了口氣,「曉律師,我們這樣離婚的,多不多?」 慕曉斟酌了一下,「並不算少。」 寧悅頓了頓:「如果,我出國,會不會好點?」 慕曉只能職業性的提供建議:「一般來說,不應該妨礙父親行使探視權。」 寧悅又歎氣,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就算我還會愛上胡成,也一定不要生孩子。」 「為什麼不是不愛他?」 「他很有魅力,對女人的魅力。我不相信自己能拒絕他。您理解嗎?」寧悅第一次扭頭看慕曉。 慕曉眨了眨眼,她想起身邊有只烏鴉天天念叨,假如有來生,不過是再一次愛上同一個人,所以重生什麼的沒有多大意義。然後,她笑了,點了點頭。 「我現在的工作是他的情人幫我找的。」寧悅低著頭慢慢地說。頭髮垂下來,擋住了她的臉,陽光落在頭髮上,烏黑的泛出一條條凜冽的銀色光澤,「那時他需要錢,我不肯在抵押房子的文件上簽字,除非他能幫我找到工作。胡成這個人很要強,也很自私。他知道我不可能全身心地去工作,擔心把我介紹過去之後遭人埋怨,壞了他的人脈,所以一直以來都不肯。這一次,我也只是試試,不知道怎麼就讓田秋子知道了,於是她出面把我介紹到現在這家公司。後來,公司搞內調,我借查檔案的機會,看了一些東西,發現田秋子幫胡成拉來的所謂投資公司,其實是個殼。是採購某個頭頭把部門小金庫的錢借由田秋子的手,拿到外面投資生息,然後再還回來。而田秋子就擅自把這筆錢交給了胡成。這筆錢幾乎就是胡成的初始資金。他為了逃稅和避稅,註冊了不少公司。」 慕曉安靜地聽著。這種事在公司內部,尤其是大集團大公司,並不稀奇。要不怎麼說欲壑難填呢! 不過,她也有點替那個情人好笑。寧悅不上班,你就真當寧悅是一個無知無識的家庭主婦麼?她畢竟受過正規系統的法學教育,做過四年的專業律師,就算在家帶孩子,她也會讀書看報瞭解外面的變化。也許專業能力不能與時代同步,但基礎還在。在這個世界上,0和1是截然不同的。 寧悅不再說話,茶杯裡的茶已經涼了,慕曉招來服務生把茶水換了,寧悅伸出手指,放在茶杯上方,看著氤氳白氣纏繞著自己的指尖,喃喃地說:「我以為他會當場答應,想不到他居然就這樣走了。你說,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慕曉等了等,見寧悅雖然不抬頭卻真的不說話了,清清嗓子說:「我已經讓小聶準備起訴書和財產保全申請書,明天到點我就讓小聶遞過去。不過,如果你不確定的話……」 寧悅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確定。對了,還有一件事,如果可能,看能不能向法院申請,禁止胡成接近孩子,或者禁止他父母接近孩子。」寧悅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尾音拖了一下,最終還是咬住嘴唇,沒有更改。 慕曉點點頭,她會留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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