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我和婚姻的戰鬥 | 上頁 下頁 |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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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唄!證明他不是故意的。不過如果你願意,這個視頻也不足以說明他無辜,至少誤傷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就離婚這件事來說,你們夫妻關係肯定是沒必要存續的。」 「如果沒拿到呢?」 慕曉看了一眼寧悅,說:「其他的相關證據形成證據鏈的情況下,看你的傷情。這個不用我解釋了吧?重傷入刑,輕傷的話,賠償是最主要的。」 「我應該讓他往中間紮一點。」 「那樣你只能躺在醫院裡,孩子怎麼辦?」 寧悅這才第一次正眼看慕曉,從方才的游離狀態走出來,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打過我。你看到了,那堆資料裡有。」 慕曉點頭:「如果不是丈夫的身份,足以構成強姦了。」 「我們不支持婚內強姦。」寧悅露出痛苦的表情,「為了防身,我找了一把刀。後來我想離婚,卻擔心得不到孩子的撫養權。我看著刀子,就想,如果胡成有暴力傾向,那不管他有沒有錢,我能不能掙錢,孩子都得歸我?」 甯悅的語氣平和,講到這裡她閉上眼睛,頓了頓,「我知道羅雅婷是他前妻,在我進公司不久就發現了。所以我一直儘量避免和她見面,因為我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後來的事情一步步的似乎就那麼發展起來了,我利用羅雅婷激怒胡成,然後製造胡成在盛怒之下傷害我的事實。時間、動機、事實、證人都有,你說我能不執行嗎?」 寧悅深吸一口氣,靠向椅子:「可是,真的我不敢!即使我真的把刀子拿出來了,架到他脖子上,我還在猶豫。那時我甚至想,只要他有一點點的猶豫,我都會放棄!我還是像以前那樣生活,只要他讓我工作,我就完全接受他的所有女朋友!可是,他太瞭解我了。他說我不敢,他往前走,刀子在他脖子上,他笑,一點都不在乎!」 慕曉把茶杯推到寧悅面前,寧悅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才說:「我不敢!傷了他,我要承擔責任,我要坐牢,我還有孩子,我怎麼敢!所以,他有恃無恐,他步步逼我,他嘲笑我!但是他忘了我是誰!我把刀子塞進他手裡,趁他慌神,拽著他的手,捅進我自己的身體裡。」 寧悅冷笑一聲:「我現在才發現,自己混到這個年紀,還是依靠自己的身體去爭取利益!我學了那麼多年的法律,積累而那麼多的工作經驗,到了最後,依然要靠賣身來挽救自己的失敗!」 沉默彌漫開來,寧悅的眼角濕潤了。但是她沒有擦,就那麼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杯子,一動不動。 寧悅有些恍惚地走進公司的大樓,腰間一陣抽痛。她窩進角落裡的沙發,閉上眼睛。 慕曉從朋友那裡問出來,胡成這個是不會被立案的,已經在走流程了。接下來,她是否有提起自訴的打算?甯悅自然沒有。孩子媽告孩子爹,然後請求賠償?這又不是美國!但是她流血換來的機會,絕不會就這麼罷了。 她問慕曉,她拿到孩子的監護權的把握有多大,能取得多少財產? 慕曉敲著那一大堆資料篤定地說:「一個富有但是有明顯暴力傾向和前科的父親,顯然不是合格的監護人。至於財產……目前看胡成在國內的資產還是負值。國外的部分,恐怕很難執行。」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寧悅一眼,寧悅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慕曉覺得這是自己接的最輕鬆的一個案子,當事人自己把什麼都搞定了,自己只管穿好衣服上庭就行。然而,她又有種直覺,這將是她接手過的又一個「危險」的案子。 寧悅卻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她的眼皮上,暖暖的,柔柔的,就像少年時,懶懶地倒在課桌上,對著窗戶發呆的感覺。她想,也許這一切真的就是一場夢。一睜眼,眼前還是學校那陳舊的綠色窗戶,窗外是稀疏的樹影。 電話響了,寧悅沒捨得睜眼,直接懶洋洋的,放在了耳邊。裡面傳來卓浩的聲音:「你說的胡成的資產,我只能查到這個份上了。抱歉啊!」 「沒關係!有那套房子就夠了。」寧悅不情願的睜開眼,說道,「謝謝你!」 「客氣啥,你早就該這樣!」卓浩爽朗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就像陽光一樣,鋪進寧悅的心底。 「不是說這個。」寧悅的聲音有些疲憊,但亮著通透,「是你告訴我的,留在那個家裡,鬍子淵一定會被胡成帶壞的。」 甯悅笑了,卓浩罵她不爭氣時氣急敗壞的隨口一句話,竟對她產生難以想像的影響,改變了她已經固定的思路。 卓浩訝然:「我說過嗎?好像是我會說的。要是那樣,你可真得好好謝謝我!」 「必須的!」寧悅沒有承諾具體的答謝。現在不合適,卓浩也不需要,但她會記在心底。所有幫過她的人,都會被她珍藏起來,不僅是她,連鬍子淵也應該感謝這些叔叔和阿姨! 「你該做體檢了。」對面有人坐下,聲音很熟悉。 寧悅笑著搖了搖頭,「沒事,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看看身邊,「你要出去嗎?」 秦燦沒穿外套,白襯衫,深藍的西褲,領口敞開著,毫不客氣地坐在寧悅對面。寧悅知道,在辦公室的櫃子裡,有一根領帶架,上面掛著七條領帶。如果他出門,一定會打好領帶,穿好西服外衣,弄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如果不出門,那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敞著領口,挽著袖子,露出襯衣所有皺皺巴巴的部分。但是,這個樣子的他幾乎從不出現在辦公室之外。 總體而言,秦燦還是一個很重視外表的人。 寧悅忽然想起一句話:每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孩,都會格外重視自己的外表。那麼自己呢?自己似乎不太重視穿著啊? 秦燦嘖了一聲:「拉倒吧!你看看你,又神不守舍了。只要你是這種魂不在的樣子,我就知道你累了!還硬挺著!」他搖搖頭,露出不屑的樣子。 寧悅釋然,她的軀殼大概也神不守舍吧?一旦撐不住的時候就把思想縮進幻想裡,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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