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我和婚姻的戰鬥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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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悅雖然早已經對這場婚姻不抱什麼希望,但現在連對人性都沒什麼好想法了! 秦燦站在寧悅的工位外面,想說的話卡在嗓子裡。左右看看並沒有人注意這裡。看甯悅眼皮抖動,秦燦竟掉頭快步離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心虛,但他真的很害怕看到這樣的表情。他記得十幾年前自己走的那天,拎著行李走出臥室,媽媽坐在屋中唯一的沙發上,就是這樣閉著眼睛。眼皮不斷地抖動。他以為會看到眼淚,連自己的眼睛都酸酸的。然而她聽到他的腳步聲,睜開眼,居然笑了:「收拾好了?走吧!」 就像以前送他上學一樣,跟在他身邊,幫他拎著行李,送到樓下——父親的奔馳就停在那裡。他上了車,母親笑著囑咐他聽話。然後,揮手告別。 後視鏡裡,他看到她一直在揮手,沒看到眼淚。 從時間上講,一年半後,她自殺了。而他則在八年後才知道…… 一天下來,胡成的工作都恍恍惚惚的,不知為什麼總想起以前和甯悅合作時她的樣子。難道她現在工作不是那樣的嗎? 現在寧悅是怎麼上班的? 下班的時候,田秋子約他晚上一起吃飯,胡成沒有立即答應。只是遲疑的工夫,田秋子的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忘了說了,我約了利豐投資公司的樂總一起,你如果有興趣當然更好!」 現在的新創公司和過去的最大不同是,過去的新公司成立以後總是琢磨怎麼把產品賣出去,老闆主要應付的是各路大買家。而現在的創業公司琢磨的是怎麼融資,即使產品還停留在概念階段不可能落地,但如果有投資者感興趣,也可能頃刻之間走上一條康莊大路。所以,老闆們應付的都是各路投資者。有人打趣說:「以前我們是賣產品,現在我們都是賣身。」 胡成也不例外。他的底氣在於他的產品已經打開了市場,有了穩定的盈利模式。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更願意待價而沽,並不急於出售。在這方面,胡成其實比較保守,比起那些急於掙錢的人,而立之後從大公司出來創業的胡成,對未來的規劃已經不僅限於金錢了,他還希望獲得一個值得後半生去追求的事業。 樂總是要見的,但也沒那麼急切。胡成遲了十分鐘才到,田秋子略微有些不快,但是樂總也沒有太多介意。席間觥籌交錯,氣氛還是很好的。果然不出胡成所料,樂總對他的公司很感興趣。胡成的原則只有一個:投錢歡迎,要權免談。 送走樂總,田秋子讓胡成的司機先走,自己載著胡成往自己的住所去。這也是這一陣子以來,胡成常駐的地方。 田秋子的心裡還記著寧悅說的那句話。懷疑胡成在有了自己之後,仍然還有別人。這些問題像螞蟻一樣咬著田秋子的心。下午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找了個由頭把胡成約了出來。從開始胡成的不情願,到後來胡成的怠慢,田秋子都看在眼裡,一股莫名的焦慮在那些疑問中變成一團烈焰,燒得她焦躁不已。她想知道答案!不,她不想知道答案,她只需要胡成的保證,親口保證! 「聽說寧悅在新公司表現不錯?」田秋子想到自己剛得到的八卦。 胡成「哼」了一聲,「歪打正著罷了。」 田秋子看著明亮路燈下呈現出淡淡黃色的車行道,笑著說:「哦?那可能是誤會吧?」 「誤會?什麼誤會?」 「我也是聽說的,說她在的那個部門有個小夥子,好像對她不錯。」 胡成皺起眉頭。田秋子趕緊說:「你要是覺得有必要,我和陳總說一聲,讓她回家或者調一個部門都行。」 前面是紅燈,田秋子就著停車的空檔,轉頭伸手握住胡成的手,柔柔地說,「我不想你為難,你已經很辛苦了!」 胡成沒有立即說話,等了一會兒,才抬起眼,看著田秋子,感慨地說:「既然如此,那就還要辛苦你!但是你知道,我是要面子的。如果她因為犯錯被開除,我是不允許的。」 田秋子笑著點頭,過了一會兒,遲疑著問:「你,你昨晚不是不回來?怎麼突然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胡成眉頭抖了抖,看了一眼田秋子,似笑非笑:「怎麼,我回來你不高興?還是,你覺得我該去別處?」 田秋子心裡「咯噔」一下,開口時聲音竟然有些發抖:「別處?你還有別處啊?」 胡成瞥了一眼田秋子,知道田秋子在想什麼,臉一沉有些不高興。他不喜歡女人追問他的行蹤,更不喜歡身邊的女人之間相互打聽。這樣一比,寧悅倒是做得最好的那一個。胡成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還是我媽說得對,女人就是需要敲打,寧悅不也是敲打出來的嗎。不過,現在不是敲打田秋子的時候。 田秋子不僅是他的情人,還是他的合作夥伴。他公司裡的錢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田秋子帶來了。不,只有百分之四十。但是,如果算上利息的話,連百分之八十都不止了! 想到這裡,胡成心裡就像塞了一把狗毛。像他這樣有實力的中小企業貸款難得像上天,如果不是田秋子帶著一大筆錢,以略低於高息的價格投進來,胡成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公司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儘管如此,胡成還是不想還錢。好在田秋子也沒催過他,大家都像不知道這是一筆借款一樣,拿著當投資——還沒有分紅! 胡成笑了笑,掃了一眼田秋子,閉上了眼睛,靠向椅背,不再說話了。他不想真的激怒田秋子,但也有必要讓她明白自己的斤兩。 田秋子並不傻,感受到了胡成的不悅和警告。她尷尬地笑了笑,專心開車。 胡成假寐,馬達低沉的轟鳴聲遙遠得好像從另一個宇宙傳來。他想起很久以前,寧悅問他的情形。其實——胡成默默地想,我好像從未在這件事上敲打過寧悅。 那一次,寧悅可沒有田秋子這麼委婉。她是胡成的老婆,法定伴侶,兩人間有法定的忠誠義務。寧悅問的就好像她在法庭上盤問證人的樣子。不過,那裡終究不是法庭,胡成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他穩住神,斷然否認。之後,他看到了甯悅那張臉,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從扭曲到平靜。就在他以為接下來會是各種旁敲側擊和正面攻擊的時候,寧悅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信你,胡成!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老公,是我——最親近的人。如果我不信你,我還能相信誰!你說沒有,那就沒有!」甯悅三下五除二把那張照片撕碎,扔進馬桶沖掉,「到此為止!Over!」 胡成很驚訝,他有豐富的應對女人盤問的經驗,但是這樣的,他當然不相信,但是若干個月後,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和各種不顯眼的試探之後,他發現寧悅是真的「信」自己時,他也驚訝了,也感動了。有幾個月,他甚至為這種信任感動到暫時沒了獵豔的衝動。後來,他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他小心翼翼地把她們屏蔽在寧悅所在的那個家之外,而寧悅似乎也真的沒有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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