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歡樂頌第二季 | 上頁 下頁
六四


  「自己坦白就不好玩了,讓小傻妞給你點兒驚喜。要不然你都麻痹大意得以為我是良家婦女了。」

  「有多驚喜?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有一個或多個備胎?」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哪有精力看別人,你才是男狐狸精。明知故問的,也不嫌惡心,想騙我說幾句甜言蜜語蒙混你?沒門兒。」

  「那還有什麼驚喜?」

  「我再怎麼混,也不會混得沒驚喜吧?你等著,我這麼有意思的人,你想不驚喜都難。可是我也不知道小傻妞會給你什麼驚喜。」

  「你真是一枝有意思的蘆葦。」

  「什麼典故?」

  於是趙醫生用他美妙的磁性聲音娓娓動聽地掉書袋,曲筱綃一臉崇拜地傾聽。她現在已經發現了,只要趙醫生說出那種讓她雲裡霧裡的話,保證有典故可聽。幸好,現在趙醫生拿她做需要啟蒙的童生,趙醫生講的她都聽得懂,而且轉手就活學活用。她就是那麼一枝有思想的蘆葦。

  邱瑩瑩怎麼都想不到,她所非常在意的東西,有人完全不在意。

  §第四十章

  眼看週末團聚的時間來到,包奕凡早將旅行箱收拾好,各種禮物也準備好。可這幾天包太為兒子的事情傷神,夜夜失眠。近六十歲的人一夜睡不好已經夠嗆,兩夜三夜下來,在床上躺著睡不著,人卻只能萎靡在床上起不來,非常痛苦。包奕凡得知消息便知端的,心疼媽媽為他操心若此,趕緊前去探望。

  包太聽到兒子的聲音,就扭過臉去,不看兒子。

  包奕凡進屋,見媽媽平常保養得很豐潤的臉皺得滿臉是折皺,臉色更是可用「灰敗」兩個字來形容。他坐在床沿,溫言規勸:「媽,你一向說我知人識人,你這回也相信我一次,我心中有數。你儘管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你知道什麼。她根本不把你放眼裡,才會那樣對我。她跟我說得明明白白,她嫌煩,不想跟你結婚,跟你在一起就是玩玩,沒結果。你還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

  「這是我們跟你們兩個年齡層的代溝。你一直罵我不正經不肯結婚,你說,要是安迪也有親媽跟著,看見我這種人豈不擔心死?我跟她,先戀愛,享受戀愛,如果一直享受,可以考慮結婚。」

  包太臉上變色,更是灰敗,無精打采的人卻伸出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兒子的胸口,「你!還不給我結婚?我會被你氣死。你不用裝孝順來看我,你懂我擔心的是什麼,藥方都在你手上。」

  「藥方是我跟安迪結婚?」

  「決不能是她,一個不清白又裝得很清白的女人太有心計,我怕你離婚。」

  「她沒有不清白,都跟你說幾遍了,我有數。我見過的人會比你少嗎?」

  「你見的都是恨不得把你扒了跟你生個孩子好嫁到我們家的女人。這回,你遇到的是裝作讓你扒的人,你上了當。讓一個有身份有手腕的妻子拿她無計可施,只能到我這兒告狀的有心計女人,你玩得過她?我真是為你操透了心。你看我管過別人的閒事嗎?你是我兒子,我才會為你擔心死。我一想到你跟那種女人在一起,我心裡揪得痛。你這輩子都不會明白做媽媽的心,懷胎十個月,養你到這麼大,你就是媽媽的心肝,想到你被人騙,媽媽怎麼放得下心啊。」

  包家母子又兜回到了老路。包奕凡見媽媽中氣不足,又亢奮地雪亮著眼睛,灰敗臉上露出兩坨病態的紅暈,話說多了就氣喘不已,可依然堅持說個不停,說到後來眼淚都下來了。包奕凡取紙巾給媽媽,終於還是鬆口了。「那魏先生,安迪是他私生女,這事不便公開,才會連魏太太都誤會。」

  包太驚呆了。

  活力很快如氣功般注入恢復清醒之後的包太身上,她有力氣坐了起來,而且腦袋運行正常而富有邏輯。「啊,安迪這個年紀,往上倒推一下,不用說了,《孽債》,電視上早放過不知幾遍。一幫知青給發配到農村,沒人管著,血氣方剛什麼事幹不出來,等回城檔一下,孩子一丟回去考大學。年紀一大,才想起要尋回兒女,什麼遺產也都交給那些從小吃苦頭的兒女。作孽。安迪弄不好還可以找到她媽媽……」

  「你想幹什麼?」包奕凡感覺到自己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

  「我正要提醒你。人要臉,樹要皮,越是高位的人越要臉皮。你可千萬別仗著與安迪的關係多嘴。問安迪也就罷了,要是問到魏先生頭上,被他知道了,你看他怎麼收拾我們。千萬記住,人最犯忌的是被揭短。」

  「太勢利了。我去海市,你可別一再來電轉體180°跟安迪攀交情,給我留點兒臉面。人要臉,樹要皮。別讓安迪連我也瞧不起。」

  「去吧去吧,這下再也不干涉你們。早點勸安迪結婚,別玩什麼享受感情那套,結婚才是正經。」

  「媽這下身體沒事了?」

  「沒關係了,我等下喝點兒粥就睡覺。你快走,別趕不上飛機。」

  包奕凡站起身,看了他媽媽一會兒,見媽媽果然精力恢復大聲喊保姆開飯,他放下心來,扔下話讓媽媽別對外亂說,洩露出去便意味他與安迪關係完蛋,等他媽保證了才趕緊出門。對於媽媽的這個保證,包奕凡很放心。當年爸媽離婚大戰鬧得媽媽連殺人的心都有,媽媽都不曾公開公司偷稅漏稅的事兒打擊爸爸,甚至連威脅都不曾,因為在利益面前,媽媽最拎得清。

  但包太興奮過度,自以為身輕如燕了,誰都不喊就跳下床找鞋子,不料頭一暈,一頭栽地上,好一會兒起不來,也作不得聲。保姆進來看見才扶起她。但包太說什麼都不讓保姆打電話給兒子,要打也只能打給老包。而丈夫趕回來,包太第一件事便是商議該如何拴住這個兒媳婦。但老包堅決不參與,在家兜一圈換上休閒衣服,聽包太又說剛剛摔跤的事兒,觀察會兒覺得不可能是中風,便叮囑了保姆,自己出門應酬去了。包太只能無奈地打電話給正在路上的兒子,問父子倆為什麼都不理她,都冷落她。

  包奕凡道:「你早知道的,早該克制自己。」

  「我是為我們家好,為所有人好。你們兩個都太容易輕信別人,你們怎麼都讓我管所有支出簽名呢?我替你們把關啊。」

  「我們都不傻。媽,管好你自己,週末找點兒事做,別待家裡。」

  包太幾度欲說出自己摔跤的事兒,可一想到這就可能阻止兒子上飛機,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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