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歡樂頌第二季 | 上頁 下頁


  「你有沒有見過這麼一種情況,兩個人相愛,卻無法在一起,分開反而是最理性的選擇。」

  「這話要是那混蛋對你說的,就倆字:騙你。真愛的話,起碼結婚前肯定是赴湯蹈火,死也要在一起。結婚後嘛,人都會變,再說。」

  安迪吃驚,照這理論,難道她愛得不夠?「你不是攪渾水?每個人都有特殊情況呢。」

  「誰家都有在別人看來芝麻大的事,對自己卻是天大地大的事。可有人還是在絕症病人床前結婚。當然,分手時侯把困難說得天大地大,彼此留一條後路,方便江湖重逢。最容易騙的其實是天才。」

  安迪愣住,看起來出在她身上的問題不僅有遺傳問題,難道還有她不夠愛奇點?

  包奕凡察言觀色,「看出那人混蛋了吧。告訴我那人是誰,回去替你揍他一頓。」

  「做那混蛋事的是我。」

  包奕凡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大大地灌了幾口啤酒下去,「做出那種混蛋事,還一臉特委屈的樣子,你可真天才。看不出,哈哈,刮目相看。我對你揍不下手,剛才豪言壯語作廢。」

  安迪側目怒視,可她的理由難道不是理由?她不能害人一輩子。這也混蛋?「你呢?談那麼多戀愛,夠不夠超級混蛋?」

  「沒辦法,人不是機械零件,沒有國標什麼的,只有相處了才知道。有些人明明長著一張聰明臉,起先表現出來也挺聰明,可處著處著,一個比一個蠢,你說我該怎麼辦?更有些人很奇怪的思維,以生活不能自理為可愛,以迷迷糊糊拎不清為可愛,你們女人還有這種標準?」

  「我比你更天才,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好奇一個問題,你遇到的怎麼淨是這種人?還是你的氣質招這種人?」

  包奕凡咧嘴笑,「有什麼辦法,我還招非常現實的女人呢。害得我想追的女人普遍以為我是花花公子。乾杯,我想追的女人。」

  安迪與包奕凡遠遠碰了一下杯,歎了聲氣,又仰頭看天。心中的積鬱倒是散了一些。只是又很理性地想到,難道可以愛到奮不顧身地去害愛人嗎?愛人又能那麼心甘情願奮不顧身地被害嗎?顯然都不行。想到這兒,安迪豁然開朗。問題不是出在愛不愛上面,而是她太坦白。她把醜話都說前頭,兩個人現在一見面她情緒稍一波動,兩人就彼此提醒著想到那可預見的恐怖一幕,假裝無視都不可能,誰還真正開心得起來。她和奇點想正常戀愛,已不可能。

  她又歎一口氣,再開一罐啤酒,猛喝。她可以死心塌地了。什麼回紐約看心理醫生也不用考慮了。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提醒你一句,如果想不被我佔便宜,趁還沒大醉自己跳出游泳池,呵呵。」

  「呃,真小人。」安迪只覺得自己腦子還清醒得很,又慢慢喝完一罐啤酒,才轉身上岸。可很不幸,兩手使不上勁了。「呃,請幫我打電話,請管家來。」

  「竟然這麼無視我,令人髮指。」包奕凡嬉笑,慢慢浮過來,猶如分花拂柳,來到安迪身邊。但接近時候,不禁頓了頓,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從來不是君子。但他還是義無反顧了。

  安迪第三個「NO」還沒喊出口,新揭鍋的肉包子氣霧團已將她團團包圍,周圍的空氣被擠迫出去,安迪窒息,腦袋一片空白。

  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安迪發現自己非常不堪地緊攀在包奕凡的光膀子上,她不禁尖叫,不知哪兒生出力氣,大力推開猝不及防的包奕凡,竟然飛身上岸了。只是走了一步,便一腳軟倒在地。她嚇傻了。她想不到自己能這麼失控,這麼淫亂,這麼無恥,這麼輕易就投懷送抱意亂情迷,跟她媽一脈相承,瘋了,真是瘋了。強大的遺傳。

  包奕凡看到安迪的模樣犯迷糊了,這算什麼表情?既不是害羞也不是害怕,倒像是混亂,還有滿眼空洞的絕望。他連忙跳出水,還未站穩,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太想愛你。安迪,安迪,回答我,我扶你起來,回屋休息。你聽見我說沒有,這回我不會亂來,我保證,剛剛我沒保證,這回我保證不亂來,別怕,別怕。」

  包奕凡不知安迪聽著他說沒有,但他稍微靠近,便聽一聲厲叫,「不!」包奕凡不知所措,但走近了,看清了,眼前的人在簌簌發抖。包奕凡第一個想法跳出來:天,不會是處女吧?太天才了。第二個想法接踵而至:她喝醉了,爛醉。因此不顧安迪長一聲短一聲的拒絕,將她抱進臥室,扔到床上,才發現她四肢冰涼,似是嚇死。

  包奕凡轉身去浴室拿來浴巾,卻發現安迪渾身裹在床單裡狂亂地盯著他。「包奕凡,求求你,快出去,出去,出去。」

  包奕凡連連答應,將浴巾快速放到安迪身邊,趕緊跳出臥室,死死地關上門。他發現自己也是酒精突突地上頭,有點搞不清狀況,連忙打開冰箱拿出冰可樂罐清醒腦袋,跑到院子裡,隔著泳池往沒拉上窗簾的臥室看。這一看,熱血也突突地沖上腦袋,安迪在屋裡費勁地背著窗脫下濕衣服,又迷迷糊糊地擦都沒擦乾,鑽進被窩卷裹得緊緊地睡了。燈沒關,窗簾沒拉,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睡了。

  包奕凡發了好一陣子呆,才呼出一口長氣,慢騰騰走回客廳。可那臥室似有魔力,他想到,該給她拉窗簾關燈。但等等,等她睡著再說。他又換兩瓶冰可樂,幾乎將兩邊臉頰凍得僵硬,才總算「冷」靜下來,走進臥室。但,臥室門才剛打開,便聽一聲「出去」。包奕凡連忙舉起雙手,「我替你拉窗簾,關燈,沒惡意。」

  「出去!」床上的人拉床單庇體,索性坐起來,兩眼烏溜溜地盯著包奕凡的一舉一動。但是,胸前抖動的雙手洩露所有玄機。

  「我完全沒有歹意,你鎮靜,鎮靜。」包奕凡小心翼翼地在安迪的緊盯下繞大圈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又繞回門邊準備關燈,被喝止。包奕凡倒退著出門,但小心地道:「你喝多了,我剛才拿可樂凍腦袋很靈光,你等我,冰箱裡還有冰塊。」他拿客衛的毛巾包了一包冰塊,搶在安迪下床鎖門之前飛快跑回臥室,不由分說,一手將冰塊壓在安迪頭頂,一手緊緊控制安迪另一隻沒有抓住被單的手,又和身壓上去,控制安迪的掙扎。

  「出去,包奕凡,你再不出去我會發瘋,求你。」

  可包奕凡既不是奇點,也不是魏國強,他完全不把發瘋的威脅當回事,「乖,沒事,沒事,以後不讓你多喝,沒想到天才酒品這麼差。別動,感覺到冷了沒有?頭皮凍痛了跟我說。乖,沒事了,沒事了,閉上眼睛睡覺。」見安迪瞪著眼睛無可奈何地盯著他,包奕凡還覺得挺好玩的,終於仙女不完美了,哈哈哈。

  安迪被肉包子熏得無法思想,混亂中只知道該抵抗,抵抗到底。可終於抵不過人有三急,即使仗著酒勁,也只能弱弱地道:「你出去,我要上洗手間。」

  「能行嗎?」

  「不行也不要你管。」

  「嘿,寧可尿床?」包奕凡越來越覺得好玩,才不聽安迪的,連床單一把抱起安迪扔到馬桶邊,順手打開臉盆水龍頭。過會兒,又把一臉臭屁的安迪抱回床。他也順勢倒床上,笑道:「我累慘了,你別管我,睡覺。」說著,自說自話地關燈熄火,賴在床上不走了。他支撐到這會兒已是不易,才一躺下,醉意鋪天蓋地將他包圍。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此時安迪再有揍人的力氣,也不敢惹包奕凡。還不如攢足真氣,滾到床的另一邊,遠遠躲開這無賴。只是,聽著黑暗中那一頭傳來的平穩的呼吸,安迪使足吃奶的力氣,攢齊僅有的一點兒理智,在一頭紮進黑甜鄉之前最後想到:這算怎麼回事?怎麼有點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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