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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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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靜飛故意不接這個茬:「我已請示了戴主席,他同意我辭去在海州藥業的職務。華龍集團公司董事局將另派代理接任。」 郭小鵬微笑著側過臉說:「我剛才也和戴主席通過電話。戴主席收回成命,同意你繼續留在海州履職。」 汪靜飛再加一把火:「你對我本人的極度不尊重,姑且不論,對華龍公司你也缺乏基本的信任和誠意。」 郭小鵬詫異地瞪大眼睛:「這話從何說起?」 汪靜飛乘勢進入主題:「你們大規模地生產新藥,而我作為集團公司的副董事長,還蒙在鼓裡,華龍公司就更不知情了。我約見費總,他也是含糊其辭。這嚴重地違背合作協定的精神和主旨。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如何能投放二期資金!」 郭小鵬沉吟了一下:「們觀作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如何?」 汪靜飛引而不發,沒有回答。 郭小鵬又說道:「我提議會談,那麼地點就應該由你來定了。」 汪靜飛還是不做聲。 郭小鵬徵詢道:「去我的辦公室?」 「去你家!」汪靜飛突然開口說道。 郭小鵬滿臉驚詫之色,嘴巴張著,半天沒說出話來。 劉眉和楊春走進黃金海岸八號別墅。 厚厚的窗簾嚴絲合縫,遮擋住了外面的陽光。處在高度亢奮中的林小強,在陰暗的屋子裡來回走著說:「我是海州的最高長官。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就是市委書記!省委書記!『他對站在他面前的劉眉和楊春視而不見。 劉眉問靳鐵:「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靳鐵委靡不振地說:「前天晚上開始,他就一直鬧。後來楊總怕在旅館鬧出事來,就搬到這兒來了。」 劉眉蹙起眉頭:「為什麼?」 「不知道。反正過上兩三個小時,他就要藥。」說到這兒,靳鐵一反平素的矜持,低聲下氣地對楊春、劉眉說,「你們誰有藥,給我一點。」 楊春把一個小紙包扔在地上。 靳鐵趕緊像狗見鮮肉一樣地撲過去:「沒有這東西,就像好多蟲子從骨頭裡往外鑽似的。你們說,我這是怎麼了?」 劉眉覺得這場面很噁心,便對楊春說:「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楊春半摟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他們出門時,林小強在後面高聲說:「你們走,為什麼不請示?不彙報?我告訴你們,我第一個要懲辦的人就是郭小鵬。要嚴懲不貸!」 劉眉不禁毛骨悚然。楊春一緊她的肩膀,出了門。劉眉出門後小聲說:「你估計得真准。」 艦橋半島。郭小鵬別墅的客廳裡,灑滿了明媚的陽光。闊大的真皮沙發閃耀著金黃色的光澤。茶几上的茶杯裡漂著數片碧綠的龍井,嫋嫋升起的熱氣繚繞在透明的光暈裡。 汪靜飛意識到這時候自己必須有些實質性的表示了,於是問道:「你好像一直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郭小鵬果然來了情緒,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完完全全地告訴你。」汪靜飛顯露出很坦誠的神情,「我的父親是一位高級警官。他最後的職務,是公安部局級巡視員。父親的樣子很威武,學識也很淵博,他辦過很多很多的案子,其中有幾個,還上了刑警學院的教材。我從小就立志當員警,父親對女兒的影響畢竟是最大的。我認為,員警是最高尚的職業,把安全給了別人,把危險留給了自己。可上高中時,信仰開始動搖。要知道,我是學校最優秀的學生之一。經濟貿易、金融、外交等許多風光的專業,都向我招手。就在我即將填報志願時,發生了一件大翻地覆的事。」 郭小鵬揣測著問:「老人家出事了?」 汪靜飛點頭時,已是熱淚盈眶。 郭小鵬小心地問道:「在哪裡出的事?」 「在東南沿海的某個城市。」汪靜飛取出手絹,擦擦眼淚,「那是一個走私極其猖獗的城市。他被派去一個月後,走私活動便形不成規模了。當然,這使許多人傾家蕩產不說,還進了監獄。於是,他們下了毒手。」說到這兒,她的眼淚又一下子湧了出來。 郭小鵬連忙遞過去一包紙巾。 汪靜飛幾乎已經泣不成聲:「犯罪分於把他放進一條麻袋裡,沉入了海底。遺體好多大後才飄浮上來。他的模樣已經不能辨認了,但累累傷痕卻清晰可見。」 郭小鵬也不禁跟著神情黯然。 汪靜飛擦去眼淚,平定一下情緒,接著道:「於是我重新修改了志願,報考了刑警學院,立志為父報仇。」 「那你為什麼後來又棄警從商了呢?而且不願提及上過刑警學院,說自己上的是北京商學院?」郭小鵬問罷,兩眼緊盯著她。 「殺害父親的兇手,在一年之內,便被捕、宣判,無一漏網。於是,我就失去了方向和動力。再加上我是一個不安分的學生,不太適宜過員警的准軍事化生活,退學兩年後,便到香港攻讀工商學位去了。至於後邊這個問題。」汪靜飛沉思片刻,作下決心狀,「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上過員警院校,一是從事商業活動的人都好像對員警這個字眼有些忌諱,二是我不願因此勾起痛苦的回憶。這些你應該能夠理解。而北京商學院,我在從刑警學院退學後,的確在那兒上了它們的二年制速成班,是夜大的形式。否則,我怎麼可能被香港中文大學錄取讀碩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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