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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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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昇,金色的陽光照進了車間。尚鐵龍正催著鈴木加代回去休息,何經理忽然來電話,說基裡揚諾夫因為要去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做快速煉鋼巡迴表演,到鞍鋼比武的行程暫時取消。尚鐵龍一下子呆了。 尚鐵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立即躺倒在床上,一動不動。深夜,他的頭痛病復發,用腦袋狠命碰牆。金虎驚醒了,知道爹又犯病,趕快跑出去叫他媽。鈴木加代聽到隔壁聲響,貼耳聽了一會兒,急忙披著衣服跑出來,沖進尚鐵龍家。她緊緊地抱住尚鐵龍,心疼地喊:「鐵龍,鐵龍,我在這裡,你別這樣……」 金虎領著楊壽山、麥草、宋大夫跑進屋子。鈴木加代哭著:「宋大夫,你救救鐵龍吧!」宋大夫給尚鐵龍服了藥:「老尚,說多少回了,你腦袋裡的子彈不取出來,早晚是後患。」 麥草問:「鐵龍,你這老毛病好長時間沒犯了,是不是最近累得?」楊壽山分析:「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叫這次比武鬧的。基裡揚諾夫為什麼突然不來了呢?什麼巡迴表演,那是藉口!因為他是全蘇聯第一煉鋼高手,受到過史達林和赫魯雪夫的接見。他尚鐵龍呢,毛主席都來信表揚了,所以說這不是一般意義的比賽。雙方都有壓力,鐵龍這是壓力太大,過度緊張,一旦放鬆,舊病上身。」 黃昏,一個姑娘走進大院,進了薑德久家。趙金鳳看著姑娘的背影,有些呆呆的,她猶豫了一會兒,走到薑德久家窗外,透過窗戶向裡邊張望。她看到薑德久和那姑娘笑著交談,很是親密。趙金鳳抑鬱地回家了,她回到家,總是坐臥不安,就又走出家門,向薑德久家的窗戶看去。正巧,薑德久送那姑娘出門,趙金鳳趕緊隱蔽起來。 姑娘聲音很甜:「德久,不用送,我以後會常來。」薑德久笑容滿面:「這個星期天咱到二一九公園划船去呀?」「好吧,具體時間另定。」姑娘走了,薑德久發現了趙金鳳,看了她一眼,回到屋裡。趙金鳳神色黯然地回到家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休息日的黃昏,那個和薑德久處對象的姑娘花枝招展地走進大院喊道:「德久,在家嗎?」薑德久跑出來,攬著姑娘的腰走進屋子。趙金鳳看到這些,失落地趴到炕上無聲地哭泣。 薑德久滿面春風地出門送那個姑娘。姑娘說:「德久,別送了。哎,你什麼時候到我家?我爸我媽說要看看未來的姑爺呢。」薑德久很是熱情:「忙過這一陣子吧。你把這兩包點心帶著,就說是我孝敬兩位老人的。」「說好了就一定去啊!」姑娘走了。 薑德久笑眯眯地看著姑娘的背影,似乎無意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趙金鳳,得意洋洋地問:「金鳳,你看這個姑娘行不?」趙金鳳說:「我才不管你的事呢,你願意找誰就找誰去!」扭身走了。薑德久看著她的背影,詭譎地笑了。 一個日本民間尋親組織來到鞍鋼保衛部,聯繫滯留在鞍鋼的三百六十四個日本人歸國的事。鈴木加代的母親鈴木幸子也跟著來了,她通過公司保衛部查檔案,知道女兒鈴木加代就在鞍鋼,激動得熱淚奪眶而出,一夜沒有睡好。 休息日,鈴木加代在院子裡晾曬洗過的衣服,一個日本老太太走進院子,隱蔽了身形,她透過晾曬的衣服看著鈴木加代。她就是鈴木幸子,加代的母親。 鈴木加代也在晾曬的衣服縫隙中看到了她,但沒太在意。尚鐵龍拿著油條走進院子,見鈴木幸子盯著加代,有些疑惑,看了鈴木加代一眼。鈴木幸子匆忙地走了。 鈴木加代回頭不見了鈴木幸子,似乎意識到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放下衣服,跟著去尋找老太太。她在胡同裡東張西望尋找著老太太,但不見她蹤影。 鈴木加代呆呆地站著,腦海裡浮現出當年她和母親分離的情景——北海道的荒野,大雪飄飛,鈴木加代和母親、弟弟坐在馬車上,離開自己的家鄉,大風刮散了母親蒼白的頭髮……東北的田野裡,加代和母親、弟弟開墾荒地……鈴木幸子抱著還嫌稚嫩的兒子慟哭,兒子身上穿著日本軍服……東北的荒野,蘇聯紅軍追擊倉皇奔逃的日軍及家屬,鈴木加代和母親也在其中……日軍指揮官命令士兵向家屬和孩子開槍,鈴木幸子中彈……鈴木加代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跪在垂死的母親旁邊,母親推著鈴木加代,示意趕快逃跑…… 鈴木加代失落地回到院子裡。尚鐵龍正走下樓梯:「加代,你剛才急急忙忙地幹什麼去了?」「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真奇怪,一轉眼就不見了。她很像我的母親,但是我不敢肯定,我不相信她還會活著。」尚鐵龍說:「我不就是死而復生的嗎?要是她還活著呢?」「鐵龍,就是母親還活著,我對你的愛也是不會變的。我要留下來,我不能沒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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