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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薑德久看表:「你要是步行到廠非晚不可,今天就坐我的車走。」趙金鳳點頭:「就這一回,以後我要買輛坤車,學著單手騎。」薑德久用自行車載著趙金鳳疾駛,趙金鳳一隻胳膊緊緊地抱著薑德久的腰,一臉的幸福。

  公司俱樂部舉行文藝匯演,薑德久在後臺緊張得要命,腿肚子都快轉筋了。報幕員走到台中央:「下一個節目,山東快書加快板,《鞍鋼有只金鳳凰》,表演者,二分廠薑德久。」

  薑德久上了台,一手鴛鴦板,一手竹板,打得倍兒溜,觀眾連聲叫好。可是他光打板,嘴嘎悠著,就是說不出詞兒來。姜德久打著板兒:「諸位,剛才不是忘了詞兒,給大家來段小過門兒。」繼續打著板兒。可是薑德久最終還是演砸了,因為他打了半天板兒,臺詞一句也沒有說出來,最後竟然連竹板也飛到觀眾席上了。全場哄然大笑。

  薑德久一回家,飯也不吃就躺在炕上,枕著雙臂,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你真丟人啊,抹不上牆的牛屎,沒用的草包!」趙金鳳端著雞蛋面,在薑德久家門外喊著:「德久,我是金鳳,開門啊!」薑德久不開門。趙金鳳急了:「德久,你要再不開我就砸門了!」薑德久打開門,竟是淚眼婆娑。

  趙金鳳驚異:「你怎麼了?」薑德久愧疚地說:「金鳳,我對不起你!」趙金鳳進了屋子說:「你沒拜過師,又是頭一遭登臺,板兒打得那樣就不錯了,沒聽到台下的叫好聲嗎?」「可我費勁巴拉準備的臺詞,一句也沒說出來呀,丟死人了!」

  趙金鳳寬慰著:「我做的那點事,大夥都知道。別上火了,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心眼兒寬泛點兒。」「金鳳,我讓你失望了。」「不說了,吃飯。」

  薑德久稀裡呼嚕吃起來,吃完撫著肚子:「吃得真舒服。金鳳,快書說砸了,我給你吹個笛子曲吧,民樂裡的樂器,凡是帶眼兒的,我都能吹。」趙金鳳點頭:「那就吹個《小放牛》吧。」薑德久吹起《小放牛》,趙金鳳隨著音樂輕輕地哼唱。

  楊壽山從南方出差剛回幸福大院,就見一輛吉普車開進了大院,幾個人下車走進尚鐵龍的家。一個來者說:「尚廠長,何經理讓我們來請你過去,車等在下邊。」尚鐵龍奇怪:「何經理找我?打個招呼我自己去就是了,還來車請,我哪有這麼大譜兒?」

  來者催著:「何經理說有重要事情,趕緊走吧。」尚鐵龍狐疑了:「什麼重要事情?我犯了什麼錯誤嗎?還是和楊壽山的事?我已經向他作了深刻檢討,我不去!」來者挺急:「去不去由不得你,這是領導的安排,快走。」

  尚鐵龍牛了:「我要就是不去呢?我有傷在身!」來者表情平淡:「老尚,我只知道執行命令。夥計們,抬走!」幾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著尚鐵龍走出門,進了院子。

  尚鐵龍嚷著:「你們要幹什麼?綁架啊?帶著我的拐杖!」楊壽山在院裡看著這一切,也有點兒蒙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尚廠長犯什麼事了嗎?」

  來者一驚又一喜:「喲,楊廠長回來了?太好了,你也得去。」說著把楊壽山也塞進車裡。楊壽山急了:「你們得說清楚,要我去幹什麼?」「我們也不知道,跟著去就是。」

  尚鐵龍來到經理辦公室問何經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把休病假的都請來了?」何經理解釋:「市里電話說省裡的加急檔正在道上,讓咱們等候聽傳達。走吧,去會議室。」

  何經理和尚鐵龍走進會議室。黃書記宣佈:「請省、市領導給大家宣讀一份急件。」

  市長激動地大聲說:「同志們,毛主席他老人家給咱們鞍鋼工人來信了!」市長開始宣讀毛主席的來信:「毛主席說:我很高興地讀了你們十二月二日的來信,祝賀你們在平爐煉鋼上和快速煉鋼法的最新成就,你們以高度的勞動熱情和創造精神,創造了超過資本主義各國水準的煉鋼時間和爐底面積利用係數的新紀錄。這不僅是你們的光榮,而且是我國工業化道路上的一件大事。希望你們繼續努力,為完成今年煉好優質鋼的新任務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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