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連(85)_張強

八十五

　　吳天和曹陽擠在人群裡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難看異常。吳天氣得直罵：「劉大炮啊劉大炮，盡給老子來邪的！」曹陽：「千算萬算沒算到劉大炮會來這手！團長，咱現在怎麼辦？看這情況，劉大炮不弄個雞犬不寧是不肯甘休了。」吳天恨恨地說道：「能怎麼辦？事情都讓劉大炮這個炮筒子給攪黃了。你趕緊去，先把孟剛那幾個人放了再說。」

　　正說著，劉大炮和鄉親們已經大步走來，劉大炮大著嗓門喊：「吳團長，曹參謀長，恭喜173團打了個大勝仗，十裡八村的鄉親們都來給你們慶功啦！還不趕緊前來迎接，二位好大的架子喲。」吳天和曹陽堆起一臉的笑容，迎了上去：「歡迎鄉親們，歡迎劉團長！」劉大炮：「吳團長，三連的弟兄們在哪裡啊？還不趕緊叫出來！鄉親們都等著要看一炮幹掉鬼子指揮部的神炮手哩。」吳天：「這就叫，這就叫！曹參謀長你去，叫三連趕緊來。」曹陽：「是，我這就去。」劉大炮：「對了參座，這回可別再叫來一個『李鬼』糊弄俺老劉！」曹陽尷尬：「劉團長又開玩笑了，哪兒能呢。」說完，曹陽匆匆離去。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林奉天率領李松、孟剛、朱大生等三連的戰士們趕來，林奉天帶頭喊道：「集合！立正！敬禮！感謝鄉親們，感謝八路軍獨立團！」三連戰士們莊重地向鄉親們和獨立團敬禮。

　　劉大炮和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舉著一面錦旗上前，錦旗上繡著「英雄三連」四個大字。

　　老者：「林連長，老朽和劉團長代表周圍十裡八村的鄉親們，代表八路軍獨立團的全體戰士們，祝賀三連打敗不可一世的山田聯隊，打亂了日軍南進的計畫，你們是國家的英雄，民族的驕傲！」

　　劉大炮大聲：「林連長，接旗！」

　　林奉天鄭重地敬禮，接過錦旗，舉過頭頂。劈劈啪啪的鞭炮再次炸響。

　　劉大炮笑著：「奉天兄弟，哪位是一炮幹掉山田指揮部的神炮手？讓我劉大炮和大傢伙兒也見識見識。」林奉天回頭喊李松：「大個兒！大個兒呢？趕緊出來，讓劉團長認識認識。老大的個子，怎麼一到這時候就慫了？」李松趕緊往人群裡躲，被大家推了出來。

　　劉大炮上前對著李松就是一捶：「中！好樣的！哪天跟我的一營長比試比試怎麼樣？」李松一個趔趄：「劉團長，那怎麼敢？」劉大炮瞪眼：「怎麼，怕啦？你不會也是個李鬼吧？」李松來了勁兒：「格老子的，比就比，誰怕誰！」眾人一陣大笑。

　　人群中，吳天和曹陽灰溜溜地離去。江崇義站在圍觀的人群中，看到吳天和曹陽離去，表情異常地複雜。

　　吳天回到173團團部，沖著曹陽大發雷霆：「我問你，劉大炮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江崇義和八路軍究竟是什麼關係？他想要幹什麼？想謀反嗎？還有你，你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曹陽：「團長，天地良心啊，我怎麼會有事瞞著您呢？」「那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陽：「團長，您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我帶領二連佔領馮村陣地後，劉大炮也上了馮村陣地，要見打掉山田指揮部的神炮手，結果弄巧成拙，讓他看出來了。至於江崇義和八路軍是什麼關係，別人我不敢保證，江崇義我敢保證，他絕對和八路軍沒關係，更不會謀反。」吳天：「沒關係？胡扯！既然沒關係，劉大炮為什麼要三番兩次地幫助江崇義？難道這都是巧合嗎？我不信！」曹陽急道：「團長，事實就是這樣，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吳天：「你去，把江崇義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他和八路到底有什麼勾結。」吳天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鑼鼓聲停了下來。

　　劉大炮抱拳：「林連長，三連的各位弟兄們，喜也道啦，人也見啦，酒咱就不喝啦，我們就此道別，後會有期吧！」

　　林奉天上前握住劉大炮的大手，發自內心地說道：「劉團長，我代表三連全體弟兄、代表犧牲了的兄弟，謝謝劉團長，謝謝獨立團的弟兄們，謝謝鄉親們！還是那句話，八路軍才是真正抗日的隊伍，日後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林奉天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三連戰士們紛紛說道：「是啊劉團長，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弟兄們絕不皺一下眉頭！」

　　劉大炮：「中！奉天老弟，弟兄們，後會有期！」說完，劉大炮和旁邊的周冰諫緊緊握了握手，轉身對著鄉親們：「老鄉們，把你們的鑼鼓都給我敲起來，咱走啦！」鄉親們示威般地敲著鑼鼓，跟著劉大炮離去。

　　三連戰士們久久地注視著他們，人群中，江崇義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更加陰沉。

　　曹陽鐵青著臉趕來：「江連長，你來一下，吳團長有請！」江崇義的心一下懸起來，緊張地問：「參謀長，團長找我有什麼事？」曹陽鐵青著臉：「去了就知道了。」江崇義忐忑不安地跟著曹陽進了團部。

　　江崇義走進團部，一眼看到吳天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江崇義忐忑不安地上前道：「團長，孟剛等人違反軍紀，都是我這個當連長的管教不嚴，我有責任，請團長處置我……」吳天霍地站了起來，打斷江崇義：「我問你，你和八路軍是什麼關係？」江崇義愣了一下：「八路軍？我和八路軍能有什麼關係？」吳天拍了下桌子：「江崇義！沒關係八路軍能三番五次地替你們出頭嗎？難道都是巧合嗎？你給我老實說，什麼時候跟八路混在一起的？你想背叛國軍，投奔八路嗎？」

　　江崇義：「吳團長，天地良心，我江崇義對吳團長可是忠心耿耿，我可從來沒想過要背叛國軍、投奔八路啊！再說如果想投八路，當初返出九台城的時候……又何必等到現在？」江崇義回頭找曹陽，「曹參謀長，你瞭解我江崇義，你說說，我江崇義自始至終，什麼時候有過背叛國軍投奔八路的想法？」曹陽：「吳團長問得有道理，這次馮村戰役，劉大炮是怎麼知道的？八路又為什麼會在側翼配合你們三連呢？江連長，你能解釋清楚嗎？」

　　江崇義：「我……我解釋不清楚！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團長，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吳天冷冷地盯著江崇義，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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