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機密(63)_鄧原

六十三

　　石慧卻不動聲色：「我們是不是抓緊時間，再把行動方案的細節議一下？免得一會兒真被領導烤糊了。」

　　車子拐進了一個內部療養院模樣的地方，在一座獨立小樓前停下，我們下了車，打量著四周，「墨鏡」指了指門口：「廳長在裡頭等你們呢，快去吧。」

　　我們快步走上臺階，推門進入，就見關廳長、馮大姐正坐在桌子前等著我們。關廳長笑笑：「怎麼樣？這裡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吧？」

　　我們互相看看，石慧說：「廳長今天把我們叫來，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吧？」

　　關廳長故意賣了個關子，「那你們認為是什麼事情呢？」

　　「我們猜，是不是跟金夢的案子有關？」石慧問。

　　關廳長對馮大姐笑道：「我說吧，這些傢伙一個個能掐會算，都鬼著呢。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談正事吧。」他正色道：「金夢的問題經過再三調查核實，確實具有重大的間諜嫌疑，我說過，我們要保護國家改革開放的政策，歡迎外資，保護外商的合法權益，但是，對那些披著投資外衣，卻幹著間諜勾當的間諜分子一定要予以嚴厲的打擊！所以下一步的工作，我們主要應該解決這個金夢的問題，你們有什麼想法？」

　　石慧將一份材料遞給關廳長，「我們已經研究了一個拘捕金夢的方案，正要向您彙報呢。」

　　關廳長卻將材料推開，「誰說要拘捕金夢了？」

　　我們不禁愣住了。

　　關廳長繼續說：「你們以為這個金夢就是問題最後的終結了？這個金夢她得到了K1，卻並沒有跑的意思，她在等什麼？吉米的最終目的還是要得到雙K，只是一個K1對他沒有多大意義，可怎麼才能繼續得到雙K呢？這個我們現在還不清楚，但從各方面的跡象分析，吉米又在玩新花樣了，他是在布一個局中局，金夢只是他這個新局中的一顆普通的棋子罷了。」

　　我們的臉色嚴峻起來。

　　「對他布的這個新局，我們必須要慎之又慎，否則稍不留神，就會掉進這個迷局之中。」

　　「關廳長，」我問道，「洪子城同志的問題怎麼樣？」

　　關廳長嚴肅地說：「對洪子城同志的審查還在繼續，這裡邊牽扯到很多錯綜複雜的問題，所以你們還要有應對錯綜複雜局面的思想準備啊。」

　　我和石慧交換了一個失望的眼神，情緒又變得沉重起來。關廳長指了指馮大姐，「我把馮潔同志特地調過來，就是要加強對這個案件的偵破力量。為了儘快地破解吉米的這個迷局，我們目前還要讓他感覺到，我們沒有發現金夢的問題和K1樣品部分丟失的真相，這樣可以讓他把他的新計畫繼續地走下去。」

　　馮大姐接著說：「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要和吉米搶時間，搶時間最好的辦法，就是派我們的同志打入對手的內部。」

　　「對！」關廳長看著我，「所以我們決定，讓小林同志貼近金夢，這樣可以瞭解到金夢背後整個的間諜網路，同時為獲取相關的證據做好準備。怎麼樣，有信心嗎？」

　　對此我是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但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

　　「廳長，」董智超脫口而出，「我覺得我們在人選上還應該慎重地考慮考慮。當然了，我覺得林雲飛同志的能力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是他最近身份變換比較頻繁，是不是太不安全了。」

　　「不，」石慧說，「我還是覺得林雲飛合適，因為沒有誰比他更具有接近金夢的條件。」

　　關廳長點點頭，「在討論人選的時候，也有同志認為小林的身上也有一些弱勢，比如說有些固執、浮躁，但是我們覺得，他主要的還是集中在聰明、智慧、執著這些方面，更主要的是，只有小林才能更快地接近金夢。這個人選我們就這樣定了。這次行動的代號叫做『破局行動』，小林的代號叫『夜眼』，希望你能在看不見的地方，發現事實的真相。」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堅毅。

　　3

　　我在辦公室裡收拾著東西，小曹和孟歌悶頭站起旁邊，一聲不吭，氣氛有點傷感。

　　「以後你的工作會有新的領導安排，」我拍了拍小曹，「好好幹，別給我丟人。」

　　小曹點點頭，孟歌有些不舍地問：「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個我可說不好，」我故作輕鬆，「你要想我了呢，也不許給我打電話，這是紀律。你先出去，我想跟小曹單獨聊會兒。」孟歌紅著眼圈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我把門關上，小曹強作笑顏，「恭喜，你終於成了隱身人了。」

　　我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交給他，「這是我平時收集的打火機，這裡頭每一個都有不同的意義，現在你幫我收著它。」

　　小曹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嚷道：「我只答應替你暫時保管，可沒打算把它當做紀念品，等你完成任務回來以後，你自己拿走，可不許耍賴！」

　　我笑了：「瞧你那點出息，我是那種耍賴的人嗎？」

　　小曹低下頭：「我就怕你像『樂手』那樣……」

　　我拍拍他：「你小子跟我這麼久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幹活挺賣力，牢騷話怎麼那麼多啊？你心思也不夠細，這點本事離出道還早呢，等著吧，等我回來好好敲打你。」

　　「行，說話算話。」小曹真誠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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